今天过生日,她特意穿了件白色棉麻长裙,被凉水浸湿后,露出了里面贴身小内裤的形状。
蒋俞白喉结滚了下,脱下价格不菲的衬衫,给她系在腰上。
虽然是在发酒疯,可她的语气听起来真的很懊悔,锤自己头的力道很重,砰砰砰的:“啊我怎么这样啊!我为什么要看别人下棋,我明知道果果瞎了,我还不好好看好她,我把果果弄丢了!”
她的哭声混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里,难过而绝望。
本来挺聪明的脑袋,别让自己给打傻了,蒋俞白的大手攥着她两只手的手腕,捏到一起,低声问:“果果是谁?”
陶竹只有手老实,身子拼了命地往外蹿,像只不安分的小猫,肌肤的温度透过裙子轻薄的衣料传递到男人身上:“果果,果果是果果啊!”
蒋俞白把人按在怀里,他这时候才发现,小姑娘整个人是在发抖的,不知道是刚才坐凉水里冻的,还是因为担心她嘴里的这个果果吓得。
他手上绷着劲儿,把她的情绪压了压,压到她没力气反抗了,他问:“果果在哪?”
陶竹不再挣脱,两只手紧紧地抱着蒋俞白,像抱着救命稻草,哭着说:“她在万花楼里,她在挨打!”
“……”这是演到哪集了?
喝醉酒的人耍起酒疯是真的麻烦,蒋俞白恨不得把她一棒槌敲晕,但又不想真耽误了什么大事,温声引导她:“你是谁?”
“我是小燕子!”陶竹两只手延着男人的腰线滑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青天大老爷,你快救救紫薇啊!皇阿玛,皇阿玛呢!”
幸亏蒋俞白眼疾手快,手臂在她后背,把人勾起来。他单手抬起陶竹的下巴,让陶竹跟他对视,一字一句说:“听我说,你是陶竹。”
陶竹眼神呆滞,但是她能听见蒋俞白的话。
蒋俞白继续引导她:“你现在在找一个叫果果的人。”
陶竹喃喃重复:“果果。”
“我再问你。”蒋俞白手腕微微用力,把她想低下去的头抬起来,“果果在哪?”
“果果在酒吧,果果在酒吧喝醉了!”精神像是猛地惊醒了一瞬,陶竹再度泪流满面,“是我带果果去酒吧的,果果会不会遇到危险啊!”
这下蒋俞白知道她说的是谁了。
刚才在酒吧里他确实看见陶竹身边躺着一个姑娘,他本以为那是谁带来的就没管,没想到那是陶竹的朋友。
蒋俞白单手抱着她,把她小小的一个人全都揽进怀里,让司机回酒吧接人后,给蒋禾打了个视频电话。
当时蒋禾身边的朋友们都各自离开了,只剩他他一个人坐在副驾,惊魂未定。
本来在酒吧玩这事没什么的,坏就坏在身边人把陶竹给灌醉了。其实当时他看见了,但知道他这帮朋友不会乱来,就没管,只是没想这事会把蒋俞白给招来,而且他身边人还把蒋俞白给惹了。
断了金钱来源倒还好说,蒋禾唯恐蒋俞白要关他禁闭。
手机震动看到是蒋俞白的头像,蒋禾秒接。
他说辞都准备好了,但没想到蒋俞白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冷淡地问:“陶竹的朋友在哪?”
“在后排睡着了。”这种时刻蒋禾不敢抖机灵,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吗?”
蒋俞白:“摄像头对着她。”
蒋禾说了一声好的,让代驾把车灯打开,后视摄像头对准了后排昏睡过去的程果,又问:“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画面从蒋俞白的下巴颏变成了陶竹视线迷离的眼睛,男人的画外音像是在耐心地哄着孩子:“小桃儿,看看,这是不是果果?”
陶竹咬住下唇,哭着点头:“是,是果果。”
视频里下一秒就没了画面,但蒋俞白没挂,蒋禾也不敢挂,只能隐约听见像是罩了层纱网似的画外音:“果果睡着了,我们现在也回家睡觉,好不好?”
蒋禾屏住了呼吸,内心有一万句话不知道该跟谁说,就这么无声地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画面才再度有了影影绰绰的人影。
蒋俞白的语气是刚忙活过一场的松懈,吩咐道:“不管你在哪,现在来九御,带着她朋友。”
不等蒋禾应下,蒋俞白已经把电话挂了。
刚接到蒋俞白电话时候以为自己能松下来的一口气又提起来了,蒋禾知道蒋俞白现在气还没消。
他生气就是这样,不多说话,更不可能动手。
但是经历过一次就知道,让蒋俞白生气的后果,是一场无法预想的弥天大祸。
在去死和去邪之间,蒋禾选择了唯一的一条生路,去九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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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竹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黑漆漆的,她以为是凌晨,闭上眼又睡了一觉。
这次,她是被饿醒的。
但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陶竹才隐约觉得不对劲,踩着鞋按照惯有的路径走到窗户的位置,她发现这里是一堵墙。
顺着墙面摸了一圈,手掌触碰到硬布料的同时,室外刺眼的光同时照射进眼睛里,闪的陶竹眼前一片白。
阳光的耀眼程度告诉陶竹,现在起码是中午。
陶竹回过头再看这个房间,和天台壹号院相近的装修风格,但头顶的金色吊灯,和墙上的壁挂,都是她没见过的陌生样子。
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现在她身上穿的是一条深v的蕾丝吊带睡裙,盈盈勾勒着腰身。
她自己的裙子不见了,手机也不见了。
陶竹拉开门想出去,但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这不是天台壹号院吗?为什么门会反锁呢?
她以为是自己没拉对,反复试了几次,竟然都没拉开。
铁一般的事实告诉她,这个房间就是被反锁了。
“俞白哥,俞白哥?”陶竹边敲边喊,但还是没人应,她把嘴对准了门缝,又喊了两声,但是外面似乎一个人都没有,静的可怕,她连自己喊话的回声都听得到。
这下陶竹慌了,敲门的声音不再有规律,又用力把门锁往下连按好几次,叫声从俞白哥换成了蒋俞白,依然没人理。
“妈妈,妈妈你在外面吗?”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陶竹顾不上会不会挨骂,现在只希望能出去,但是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陶竹意识到她现在被困在这里了,敲门是没用的,跑到窗户往外看。
这里虽然奢华,但是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不是天台壹号院,陶竹不认识这里,但看到外面有人像王雪平一样在给绿植浇水,她像得救了一样满心欢喜地想要喊人上来帮忙开门,却发现这个房间里的窗户也打不开。
而她从房间里往外喊,外面的人应该是听不到,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平静地做手中的事。
直到这时,陶竹的脑海里才有了一个念头——
难道她是被绑架了?
她怎么来的这里来的?
陶竹尝试回忆,却发现一点都想不起来,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跟程果在酒吧一起去了卫生间,出来之后遇到了蒋禾好像还和蒋禾吵起来那里,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只知道自己醒了以后就在这个地方。
恐惧一点点袭上心头。
而更可怕的是,她现在体力已经严重不支。
酒精导致她除了头疼之外,身上很多处肌肉都不太舒服,更不要说她饿了起码十二个小时,胃里空荡荡的。
而果果呢?果果怎么样了?
除了害怕,陶竹心里还有数不清的自责,昨天本来就只是蒋禾要叫她出去玩,果果是陪着她的,她现在遇到危险了,那果果是不是也一样?
陶竹的心像挂了铅快,一坠一坠地往下沉。
可她不能哭,哭是耗费体力的。
她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一切可以逃生的办法,首先她必须要离开这个房间,尽管不能确定楼下工作的人一定是好人,但绝不能在这个房间里坐以待毙。
可是这个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头顶的一盏吊灯之外空空如也,没有留给她任何多余的东西。
她在不到二十平的房间里反复踱步,最终把视线落在衣柜上。
第35章 软软弹弹
虽然自己的衣服被换了, 但内衣还在,陶竹脱了内衣,用内衣上调解胸围的卡扣当做螺丝刀, 仗着自己身材纤瘦,蹲在衣柜里拧层板间唯一露出来的一颗不锈钢螺丝。
螺丝钉的很紧,陶竹用了全身力气, 拧坏了四个卡扣,才将将让不锈钢螺丝有了松动的迹象。
万事开头难, 螺丝一旦开始松动,后面就轻松多了。
陶竹擦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改用手,把螺丝完全拧下来。
长约十厘米的一根长钉子,正合她心意。
太阳渐渐西沉,陶竹凭借从前在果园里干过活的经验, 得出现在大概是三点到四点之间的结论。
尽管她已经累到精疲力竭, 但知道自己没时间再耽误, 她站在床上卸下水晶灯上的大金球,掂了掂重量,不错,纯金的。
她把钉子钉在玻璃的最中间,用大金球当锤子,重重地砸了三下之后, 玻璃上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
陶竹丢掉金球和钉子, 迅速拽了床单,把床单裹在手上, 抡圆了锤向裂缝。
玻璃反弹的作用力震得她骨头关节发麻,求生本能使陶竹咬着牙继续用力, 终于在“咔嚓”一声之后,玻璃碎了。
一层玻璃碎了,还有第二层,陶竹如法炮制把第二层玻璃也敲碎,锋利的玻璃渣子清脆的散落在房间外的地面上。
刺耳的声音把楼下人群吸引过来,在他们低声议论的同时,陶竹身后的门也打开了。
看见门后站着的男人,陶竹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她用力眨了眨眼,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三个字:“俞……俞白哥?”
“挺行。”蒋俞白扫了一眼漏风的碎玻璃,唇角没情绪地弯着,不阴不阳地评价了句,“不愧是能考上清大的脑袋,密室逃脱让你玩明白了。”
酒精使人愚笨,陶竹还没从单线思考里转过去圈来,踩在碎玻璃渣里问:“俞白哥你怎么在这?”
蒋俞白:“这是我家。”
他的重音放在‘我’字上,言下之意是我不在我家我还能在哪?
陶竹看了看身后被砸碎的玻璃,又看了看门上的把手:“那……”
情绪放松下来,陶竹才感觉到包裹在床单里的手有点疼,她话说到一半,皱着眉头解开床单。
由于玻璃的反震力太大,她刚刚锤的那几下,把中指的指甲盖整个锤掉了,整个脆弱的指甲床暴露在空气里,微微渗血。
十指连心,一阵一阵的钝痛在看到伤口后加倍袭来。
蒋俞白也看见了她渗血的伤口,眉心微蹙:“出来。”
蒋中正平时住九御更多,因此这里备了家庭医生,当陶竹看到医生推着一整辆摆着密密麻麻医学用品车过来的时候,都有种他随时能把小车拆开变形成一台临时手术室的视觉冲击。
普通外伤,倒用不到那么多东西,但是失去了指甲保护的指甲床泛着水泡,每碰一下,药水都像是化成尖锐的针锋剜进肉里,钻心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