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康熙把人带着坐在床上,张口含住曹玥的耳垂,含糊不清道:“乖,朕保证,以后都不会疼了。”
安凝去拿手炉时,早前准备好的手炉早就没了温度,只好去茶水房找安平换了几块儿炭,谁知再回来时,就见梁九功在房门口守着,那早前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再度响起......
一个时辰后,屋子里叫了水,康熙收拾妥当后温言哄了曹玥几句,留下一句晚上再来,就又去了书房。
安凝进去后把门关上,和上次一样在曹玥的小腹处用力按压了几下,然后用帕子擦干净,取了药膏来涂在曹玥身上那些被康熙用力弄出来的痕迹上:
“皇上也真是的,都不知道怜惜些姑...娘娘。”
曹玥蹙着眉瞥了眼身前软绵上的指痕,把锦被往上拉了拉,淡淡道:“要是皇上真的怜惜我,忍住不碰我,我才要担心。”
担心自己是不是对他没有吸引力了。
安凝不大懂这些男女之事,听的似懂非懂的,曹玥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转而吩咐道:“方才皇上的话你也听见了,明日就找个嬷嬷,和安平一起学学宫里的规矩,府中学的那一日,还有许多疏漏。”
说起这个,安凝当即应道:“奴婢记下了,这些日子奴婢和安平都在观察御前伺候的人是如何行事伺候的,再寻个嬷嬷私下里教导几日,想是在入宫前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便好。明日叫人把旗装和花盆底鞋拿出来,也该熟悉起来了。”
她自幼习舞,平衡性不错,想来那高底鞋也能习惯的了。
曹玥疲惫的闭上眸子,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安凝扭头看了眼没点任何安神香的香炉,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皇上要姑娘侍寝还是有些好处的,最起码姑娘不用依靠安神香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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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承乾宫
皇贵妃佟佳氏端坐于正中,扫过底下乌压压一片的嫔妃,心中本就烦躁,又听她们说起皇上新册封的昭嫔曹氏,更是一巴掌拍在了手边的方枕上:
“够了,这里是承乾宫,不是市井,你们是皇家嫔妃,不是那些乡野泼妇,如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鼓足了气势一通呵斥后,皇贵妃的喉咙里就有些发痒,想要咳嗽出声,却硬是被自己给忍下去了。
殿中嫔妃纷纷吓了一跳,皆闭上了嘴,只眼中依旧透露出不忿。
这个时候,也唯有贵妃钮祜禄氏敢顶着皇贵妃的怒气,轻抚着肚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话了:
“皇贵妃息怒,诸位妹妹也只是好奇些,毕竟臣妾们只知道咱们即将多了一位妹妹,旁的却是一概不知。皇上可是给您写了书信的,为了不让臣妾们肆意猜测,不知您可否告知,也好满足一下臣妾们的好奇心。”
皇贵妃很想冷笑一声甩袖离去,可是她不能,她若是这么做了,就成了满宫的笑话,传到太皇太后和皇上的耳朵里,还以为她不能容人。
可就这么顺着钮祜禄氏的意,她又不愿。
皇贵妃眼底藏着的目光如同啐了毒一般,死死盯着钮祜禄贵妃的肚子,好半晌,咬着牙忍着怒气笑道:“既然贵妃妹妹想知道,本宫也不是不能说,左右姐妹们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话落,皇贵妃刻意停顿了下,见殿里嫔妃都眼巴巴的等着她说下去,她忽然就有些自得。
瞧吧,便是她只是皇贵妃不是皇后又如何?一有事情表哥还不是只给她写了家书?
收起眼底的得意,皇贵妃慢悠悠的抿了口参茶,这才徐徐道:“诸位妹妹的消息是不错,咱们的确多了位说话的姐妹,而且据说这位妹妹出自江宁曹家,初封便是嫔位不说,皇上还特意嘱咐本宫,让本宫把景仁宫收拾出来给昭嫔妹妹住。”
确切消息一出,殿里哗然声响起,有人倒抽了口气:“景仁宫?那可是从前佟佳皇太后的居所。”
闻言,皇贵妃眼底的不满一闪而过,她何尝不知景仁宫是姑母的住处,更知道景仁宫对表哥来说意义非凡。
当年她入宫时就暗地里向表哥多次求了景仁宫,表哥都给含糊过去了,如今却赐给了一个包衣贱婢。
冷眼扫过坐在一旁低眉顺眼正在品茶的德妃,皇贵妃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疼,她这辈子比不过赫舍里氏和钮祜禄氏,难道连那群包衣贱婢也比不过了吗?
惠妃是四妃之首,也是宫里的老人,早就不怎么承宠了,故而此时也没有不舒服,有的只是好奇:“能叫皇上重开景仁宫,想来这位昭嫔定是位美人儿了。”
宜妃抚了抚今儿才戴出来的新步摇,衬的容貌愈发明艳,她看了看站在惠妃身后畏畏缩缩的卫庶妃,轻嗤道:“说不准昭嫔的容貌比起卫庶妃来,还要更胜一筹呢。”
这话说的成功的叫众人的视线放在了卫庶妃身上。
卫庶妃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更加畏缩了,眼神盯着自己的鞋尖儿,说话唯唯诺诺:“婢妾,婢妾自是比不得嫔主子......”
皇贵妃嫌恶的收回视线,头疼的抚了抚额角:“好了,要是没事,你们就散了吧,本宫还要召见内务府的人,让他们收拾景仁宫呢。”
皇贵妃开口赶人,她们也不能再留下去,只好各怀心思的离开承乾宫。
第18章
嫔妃陆陆续续从承乾宫离开,方才还格外喧嚣的承乾宫瞬间变得格外寂静。
皇贵妃一手摁在宝座的扶手上,一边看着正殿的大门,呼吸很是急促。
夏兰忙换了杯温热的参茶递过去,小心劝道:“娘娘莫要生气,气大伤身呐。”
自从去年八公主夭折后,皇贵妃的身子就时好时坏,不过每每到了冬天,定是会频繁发病,若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子又怎么能养的好?
皇贵妃气的很了,连夏兰的话也听不进去,挥手打翻了茶盏:“本宫如何能不生气?好一个昭嫔,好一个景仁宫,这便是表哥南巡前答应给本宫带回来的礼物吗?”
夏兰闻声,脸色煞白,忙叫人退下,顺带着把殿门给关上,然后跪在皇贵妃脚边苦口婆心的劝说:“娘娘慎言,奴婢知道您心中不快,可是再不高兴,也不能这般宣之于口,不然叫皇上知道了,心中定是会对您产生隔阂的。”
莫说皇上只是册封了一位嫔妃,就是册封了两位,三位,自家娘娘也得笑着把皇上交代给娘娘的事儿给办妥了,还不能有半分不满。
皇贵妃只觉得自己胸口似要喘不过气来,她抚了抚胸口,冷笑着冷笑着眼泪毫无征兆的就下来了:“当年表哥迎本宫入宫,曾与本宫说过,本宫是他心中皇后人选,可是到头来却让钮祜禄氏坐上了后位,死死压了本宫一头,本宫成了满京城的笑柄。”
“后来本宫认了,看着后宫嫔妃的肚子一个个的鼓了起来,本宫也想有个自己的孩子,表哥却借口本宫身子不好,宠幸了乌雅氏那个贱婢,叫本宫给她养儿子不说,表哥还一路把乌雅氏扶上了妃位,叫本宫日日看着乌雅氏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得意,戳本宫的眼窝子。”
“如今,表哥又将本宫求了多年的景仁宫给了旁的女人。”
说着说着,皇贵妃怒极反笑,整个承乾宫正殿里都是皇贵妃的笑声:“哈哈哈,本宫心中真正想要的,表哥从未给过本宫,反而将本宫想要的一一给了旁人,表哥对本宫何其不公,何其可笑啊。”
夏兰嗫嚅着唇,听着皇贵妃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自己心里也是替皇贵妃抱不平。
可是再委屈又能怎样呢?这个宫里谁没有受过委屈?谁的日子又是真正称心如意的呢?
好在皇贵妃发泄过后也没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她反手擦了脸上泪痕,命人打了温水,把脸上为了提气色所上的厚厚的脂粉洗掉,露出一张憔悴暗沉的面容:“既然表哥把景仁宫给了昭嫔住,那就叫许庆好好儿收拾,希望昭嫔能受得住这景仁宫的福气。”
许庆,便是内务府的总管,也是皇贵妃的人。
夏兰面色一凛,边递了片参片过去边道:“奴婢明白,许庆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皇贵妃翘起带了玳瑁护甲的手指,捏着薄薄的参片:“记住,一定要好好儿抬举景仁宫,里面的一应物件都要最好的。”
属于人参的土腥味儿在口中弥漫,很是难以下咽,皇贵妃却舒展了眉头,这后宫,总归还是她管着的。
所以,她得不到的,宁可毁掉。
皇贵妃虽掌着凤印和中宫笺表,但却并不代表着承乾宫密不透风。
她在承乾宫里砸了个茶盏的事儿,在承乾宫里有眼线的嫔妃们就都知道了,只是夏兰反应快,她们的眼线不知皇贵妃具体说了什么罢了。
不过这也足够她们在自个儿宫里嘲讽皇贵妃了。
最先得到消息便是与承乾宫比邻的永和宫德妃乌雅氏了。
彼时庶妃章佳氏也在正殿和德妃说话凑趣儿,闻得消息后,暗戳戳的看了德妃好几眼,然后讨好道:“皇贵妃还是这么的小家子气,容不得人。”
德妃靠在窗下暖炕的迎枕上,手里拿了个蜜桔剥着,不轻不重道:“到底是皇贵妃,还是注意些的好。”
章佳庶妃笑着点头应是,心里却不以为然,若是德妃当真这么想,也不会等她把话说出口才不痛不痒的说了她一句,不就是等着借她的口宣泄不满吗?
抿了口茶润了下嗓子,看着德妃身旁的炕桌上摆着的一碟子蜜桔,笑着奉承:“娘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得皇上心意,这蜜桔是贡品,数量稀少,宫里也只有主位能分得一些,不过数量也不多,您这儿倒是不少,可见皇上心中惦记着您呢。”
这话说的格外合德妃心意,德妃笑着嗔了章佳庶妃一眼:“浑说什么,不过是胤祚爱吃,皇上才叫内务府多送些来,本宫也是沾了胤祚的光。”
打从六阿哥周岁后被皇上赐了个这么尊贵的名字后,德妃就一直胤祚胤祚的喊着,生怕旁人忽视了得皇上看重的六阿哥般。
章佳庶妃的眼神暗了暗,手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叹自己肚子不争气,不如德妃会生。
当年她与德妃都是宫女,也都伺候了皇上,只是没德妃的好孕道,故而今日她是高高在上的德妃,她只是一个依附德妃,在德妃手底下讨生活的小小庶妃。
注意到章佳庶妃的动作,德妃把剥好的蜜桔递过去,捏着帕子擦了擦手上沾染的汁液:“放宽心,等皇上回宫来永和宫时,你也多来露露脸,多伺候皇上几回,这孩子也就来了。”
在收买人心这上面,她素来不会落于人后,她也是从奴婢爬上来的,自然知道她们需要什么。
章佳庶妃欣喜若狂,忙跪下谢过德妃:“多谢娘娘抬举。”
德妃叫人扶起章佳庶妃,微微一笑:“谢什么,你既住在永和宫,便是永和宫的人,你好了,本宫乐见其成。”
章佳庶妃捂住自己激动的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正要把蜜桔塞进口中,却突然想起一事,犹豫道:“娘娘,那昭嫔......”
到底是皇上带回来的新人,如若样貌真的不俗,那哪儿还有她承宠的时候?
德妃对此一点儿都不担心:“无需担忧。”
在这宫中,她与昭嫔同是出自包衣的主位嫔妃,自是该走的近些,免得被那些自诩出自满洲贵女的嫔妃联手欺辱嘲讽。
因此她若是能把昭嫔拉来自己的阵营,那更是如虎添翼。
至于说她担不担心日后有朝一日昭嫔会和她平起平坐,亦或是被昭嫔踩在头上?
那委实是多虑了。
眼下高位中四妃已满,唯有贵妃还空上一位,皇上既不能不顾自己顶下的规矩破例晋昭嫔为妃,也不能不顾祖宗规矩越级晋昭嫔为贵妃。
所以这笔账,德妃是怎么算怎么觉得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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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日,圣驾经水路而过,预计到夜间子时左右抵达京城南苑码头。
侍卫禀报完消息后,康熙挥手叫侍卫退下,转头就见曹玥蹙着眉头,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康熙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怎么不高兴?身子又不舒服了?”
这几日在船上的时候,他一得空就拉着昭嫔胡闹,每每都要把人欺负的眼含热泪,嘤嘤求饶才肯罢休。
一次两次还好,连着次数多了,曹玥休息不好,心情便也好不起来,从昨日起就闹脾气不肯再叫康熙近身了。
曹玥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忧心:“没有不舒服,妾只是有些心慌。”
她知道此行入宫的危险程度不亚于龙潭虎穴,但是她一点都不怕,两辈子为人,她就不信斗不过那些人。
只是不怕归不怕,示弱归示弱,毕竟男人,尤其是当了皇帝的男人,更希望自己的女人依靠自己,这样才能彰显他们内心的虚荣自傲。
曹玥没把话说明白,康熙也清楚曹玥在心慌什么,笑了笑,把人揽进怀中,下巴蹭着曹玥头顶的青丝:“莫慌,有朕在你身边,尽可安心回宫。”
这些日子只要一闲下来,康熙就喜欢把曹玥抱在怀里,嗅着曹玥身上的香甜,感受着怀中柔软的女子,康熙感到异常满足。
这是他的女人。
曹玥顺从的嗯了一声,小猫似的在康熙的胸膛上蹭了蹭,康熙心里就像是被人用羽毛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却格外舒服。
他从青白瓷碟子里捏起一枚桃花糕喂到曹玥唇边:“你早膳就没用多少,过了这么久,想必该饿了。这是朕命御厨用你庄子上采摘的桃花做成的桃花糕,味道虽比不得你庄子上做的,但也凑合,尝尝看?”
曹玥就着康熙的手咬了一小口桃花糕,味道的确一般,不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