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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嫁(重生) 低嫁(重生) 第169节

书名:低嫁(重生) 作者:枯草藏烟 字数:2313

是毫不犹豫,却更像是落荒而逃。
他就这么离开了。
口不择言的那一瞬,姜佩兮就开始懊悔,只是她没有服软的习惯,更勿论像在这种氛围下承认自己说错了话。
她抿着唇,一次次把抽噎咽在肚子里。
视线朦胧着,被泪水糊住,她能看清的东西很少。
姜佩兮不想把东西看得太清楚,尤其不想眼睁睁看着周朔撇下她。
可她就是格外清楚地把周朔离开的全程看了下来。他干脆果决的态度,完整地呈现在姜佩兮的视野里。
周朔消失在帐幔后的刹那间,姜佩兮只觉心口像是被硬生生剜空一块。
无力无助,自责自悔。
齐齐涌入心口的缺失处,这些情绪压得姜佩兮喘不过气来。她开始难以呼吸,咳得很厉害。
“这是怎么了?”
朦胧的关切问候在屋子里响起,姜佩兮抬眼看去。可惜她什么也看不清,想看清的人也不会再回来。
她被扶起,靠到来人的身上。
柔软的绢帕擦过眼睛。
“郡君是和周司簿吵架了?真是的,都说了您才喝过药。他怎么也不让着您些。”
被眼泪糊住的视线清晰,也慢慢能听清来人说的话。
是杨宜。
姜佩兮一边咳着,一边忍泪看眼前的人。
“别哭啊别哭,才喝了药。大夫说您受凉又受惊,该好好养着,这样哭怎么行?”
“周司簿和您吵什么了?怎么一点也不体谅您,真的是。早知道就不让他进来了,本想着他能让您好受些。”
杨宜说着叹起气来,满是无奈,“谁知道,他居然这样。”
“不怪他。是我……”
“怎么不怪他?就该怪他。好好的,非得把人弄哭。嘴上说什么见一面就好,见一面就放心了。”
她由无奈的叹息,彻底转为指责,“放心他个大头鬼。”
听到杨宜替她说话,姜佩兮哽咽着把话说全,“是我不好。”
杨宜拧起眉,“周司簿说您不好了?”
“没。”
“那您怎么难过成这样?”
“因为我不好。”
她一点也不好。
不懂包容,不懂体谅,总是出口伤人。
她为什么会让周朔“滚”呢,她怎么能说出这个字呢。
过悲的自责之下,姜佩兮胃里开始发酸。
那喝下好一会儿的药阵阵往上反,苦味|酸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当更强烈的反胃涌上来后,姜佩兮推开抱着自己的人,直接吐了出来。
杨宜不仅没嫌弃,反而再度去抱她,用手顺她的背,又喊侍女快请大夫。
在杨宜的关怀中,姜佩兮仿佛看到了周朔。
杨宜确实比她好很多。
要是没有她,杨宜和周朔就能成为夫妻。他们的关系一定很好,他们都会体谅关心别人。
杨宜喜欢交友,想游历四方。周朔也曾多次问过她,要不要四处看看。
他们有着相同的志趣爱好。
至于此刻,生活中的每点每滴,都成了周朔和杨宜相配的“证据”。
胃一阵阵的反酸。姜佩兮于呕吐的间隙,抓住杨宜的手腕。
“要是没有我就好了。”她说。
“郡君说什么呢?”
“对不起。”她开始道歉。
额头被杨宜抚上,她的手心很凉。
“又烧起来了,刚刚才退下去的热。真的是。”
杨宜语气里焦急,又带着指责,“没一个好的。”
在杨宜的关怀照料下,姜佩兮越发觉得杨宜与周朔相配。
她占了杨宜的姻缘。
“对不起。”
她拉着杨宜一遍遍表露自己的愧疚。
除了嘴上的道歉,姜佩兮想不出别的弥补办法。
要把周朔还回去吗?
怎么可能呢。
第121章
时间变得难以估量, 姜佩兮于大半的昏沉与稀少的清明中虚度时光。
恍惚间有许多人来看她,郑茵、杨宜,还有陈阡。
她们说话的声音忽远忽近, 像是隔着一层纱。
姜佩兮只能偶然分辨出她们各自的声音,至于具体说了什么, 她听不清,也没有心力去听。
一直守着她的是阿姐。
喂她喝药, 让大夫给她看诊。
姜佩兮半醒时, 阿姐正在给她换敷额的巾帕。
她立刻伸手推对方, 并且含糊着说话, “我不要你,你走。”
阿姐的手被水浸得很凉,“那你要谁?我们小姜郡君指望谁来伺候您呢?”
“反正不要你。”
“哟,这么有骨气啊。”她语气并不好,但手上动作却不停,去擦妹妹湿润的眼角。
“当然。”姜佩兮仍旧不肯服输, 却不由靠近阿姐手上的凉意。
阿姐没直接用话顶她, 只是沉默好半晌后,才幽幽着说, “倔死你算了。”
“那你放我去死好了。”高热中的人毫不相让。
阿姐的语气更差了,“再说, 再说打嘴。”
“你又凶我。”委屈的哽咽。
“你自找的。”
姜佩兮不再顶嘴, 只睁着眼睛看, 看坐在床榻边的姐姐。
她们是如此的相似。
在妹妹泪眼朦胧的注视下,姜琼华长叹一口气, “行了行了,我不凶你。”
她又拉着病者的手, 慢声和她说话,“阳翟这宴已办不下去,各家都准备回去了。等你病好些,就跟我回江陵。母亲虽不说,但她很想念你。”
“我才不回去。”又开始嘴硬。
“不回家去哪,你能去哪?”
“你们都坏。都坏死了。”甚至于开始骂人。
凝视着边哭边骂人的妹妹,姜琼华到底气不过,“就你是好人,成了吧?天底下独你一个绝世大好人。”
“我不好。”
姜琼华拿帕子擦妹妹的眼泪,语气却不阴不阳,“哟,您还会不好呢。”
“我一点都不好。”
哽咽的哭腔越来越重,“我很糟,也很坏。”
不忿褪去,姜琼华神色冷淡下来,“谁说你不好了?”
回应她的只是妹妹压不住的咳嗽声。
于是姜琼华又转变语气,用轻哄的声音问,“告诉阿姐。谁说你不好了,是哪个不要命的?”
姜佩兮不回答,只是拽住姐姐的手往自己脸上放,嘀咕着抱怨“烫”。
再度地,姜琼华觉得妹妹难伺候。但也不得不伺候,谁让这是她亲妹妹呢。
血脉勾连的亲情总是难以用三言两语去定义它的好坏。
限制与保护常在不经意间调转方向,时而为矛,时而为盾。
高热中的姜佩兮看着一直照料自己的姐姐,在盯了她好久后慢吞吞地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阿姐。”
姜琼华用着冷帕子给妹妹擦拭降温,听到这句话后她讥笑一声,“那就不喜欢好了。”
这种弱者才会去计较的情感得失,于执掌江陵的姜主君来说毫无用处。
感情对她能否更广一步扩大权势起不了半点作用。她才不需要别人的“喜欢”,谁的“喜欢”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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