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嫁》作者:枯草藏烟
文案:
姜佩兮上辈子在建兴积郁病逝。
在讲究出身门第的世家里,她有着最矜贵的身份,但却低嫁给一个身份寒微孤子。
见多了名门骄子的她,根本看不起这个木讷沉闷的丈夫。
这场身份悬殊的婚姻里,孤矜高傲的姜佩兮敷衍对待夫家的一切。
直到她醉酒后闹着要回娘家,丈夫连夜带她返回江陵。
剔透寒凉的风雪里,他背着她走了很长的路,坐了三天的船,在寂静的深夜送她回家。
清冷的月光照在雪地里,她看到了他的温和与宽厚。
只后来周氏与姜氏交恶,在权力争斗的频繁倾轧下,他们的夫妻关系也日渐疏离,最终反目。
姜佩兮重生到了从娘家回夫家的那天,她看着外头越下越大的雪和越刮越大的风,想得很清楚:
她和丈夫起于利益,也将终于利益的婚姻,根本没有维持的意义。
低嫁高娶的婚姻,对夫妻双方都是折磨。
但当她看到丈夫经过废墟,跌绊着固执走向她时,她和上辈子一样没能忍住心软。
*
周朔是个寡欲无求的人,他不喜欢强烈的情绪,甚至对炙热的感情有微妙的厌恶。
从母亲为情爱而疯的伤害里,他明白一个道理,相较于歇斯底里的炙热,虚与委蛇的漠然最后还能留份体面。
自此他坦然面对苦厄与不幸,不去妄想拥有,从不期望美好,便不知道什么叫委屈。
但看着低嫁给他的妻子,他却忍不住替她委屈。
高华矜贵的姜郡君,身上唯一的污点,是低嫁。
他是她华美人生里的尘埃。
他本以为自己很通透,觉得自己乐于让姜郡君和离另嫁。但当他体会过失而复得,他便恍然明白了母亲的绝望与痴狂。
所谓爱,
生死相随。
多年后周家的小辈春心悸动,心仪一个寒门子弟。
周朔持反对意见。
姜佩兮问他原因。
他捧着热闹攒簇在一起的紫阳花,缓步走过繁茂的花阴:“低嫁是受委屈的。”
排雷:
1.完全架空,皇权旁落,世家为尊,整本私设,与任何朝代都没有关系。
2.开篇重生,正文里掺回忆,剧情为感情服务,男女主互相救赎。
3.女主嘴硬心软,心高气傲脾气大。男主老好人,越爱越自卑,不偏执不病娇。女主有初恋,男主没有任何感情经历。
4.男女主非完美人设,请不要随意让我修改剧情或设定。(包括叙事风格)
5.正文第一章 作话有详细排雷。
文案成于,已存档。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佩兮;周朔 ┃ 配角:预收《阿怃》《山神》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所谓爱,生死相随。
立意:一段长久的关系,需要双方的努力与付出。
作品简评:本文讲述了出身显赫的姜佩兮和寒门孤子周朔因利益交换而开启的一段低嫁高娶的婚姻。在这个等级森严、窒息压迫的世界里,两个有着至诚之心的人侥幸相遇,在明知不可耽于爱恋的理智下无可救药地沉沦,又在跌跌绊绊、试探退缩中逐渐相知,最后归于岁月静好的相守。
该篇文笔生动细腻,叙述方式多变,回忆穿插极具特色,即写出了男女主互相试探的感情变化,也描绘了时代繁华背后的枯骨。是一篇引人入胜的佳作。
第1章
浓墨似的乌云笼罩了整个天空,凌冽的北风呼啸着席卷建兴的山头。
堵在天空的乌云忽而散开一个角,清冷的月光便从那道缝隙里泄了下来。
茫茫的雪压住了整个建兴。
屋脊亭台,树丛草木都褪换了颜色。
枯瘦梧桐枝上渐渐攒出了一簇雪,雪静静伏在枝头。
忽而寒风掠过枝头,那簇雪便从枝头坠落,落到参差交错的青砖上。
暖黄的烛火被风雪侵袭,摇曳闪烁。
燃着檀香,烧着地炉的屋子暗了一瞬又复而明亮。
周遭的暖意与烛火有些闷气。
姜佩兮抬手遮住眼睛,寒凉的手心让她清醒过来,撑着身子慢慢坐起身来。
侧身望向光源,床幔层叠掩着,几簇光仍旧晃眼。
掀开床幔,烛火晃着眼,姜佩兮眯眼看向屋内熟悉的物件。
她抬手看了看掌心,一层薄汗,伸曲自如。
有些奇怪。
趿拉着鞋子走向梳妆台,雕刻精美的铜镜映出她的身影。
姜佩兮看着镜子里的人,一时愣神。
镜子里的是她,却又不是她。
布帛覆盖的轩窗外风雪扫过窗柩,发出咯吱的响声。
姜佩兮走向声响处,推开窗户。
冷风瞬间灌进温暖的内室,把缭绕的檀香迅速吹散。
嘶咧的风涌向室内掳掠温度。
莹莹的雪落到身上,姜佩兮看见外头的月色与雪色。她的手愣愣放在窗沿上,几乎不可置信,下雪了?
怎么会下雪?
现在不是才秋天吗?
“姑娘。”
这是熟悉的称呼与声音,但姜佩兮惊悸回头。
阿青快步上前,忙将窗户关上,随后才看向姜佩兮。
她摸了摸姜佩兮手的温度,语气间满是责怪:“姑娘站在风口做什么?外头冷着呢,姑娘珍重些自己吧。”
姜佩兮看着阿青,她散着头发,身上只批了一件外衣,显然是匆匆赶过来。
“阿青……”
这是自幼与她一起长大的阿青,这是获得她全部信赖的阿青。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稳住心神,姜佩兮看向阿青。
不对,年岁不对。
阿青死的时候将近三十,但现在她眼前的阿青很年轻。
阿青搓着姜佩兮的手,试着把她手里的温度传给姜佩兮。
“姑娘是饿了吗?炉子里煨着米粥,姑娘先用些,有什么想吃的,我再叫人去做。”
姜佩兮的目光落到阿青脸上,她满眼都是关切。
这是完全得到她信赖的阿青。
可她却背叛了自己。
一个荒谬的想法在心里浮现。
她病了很久,身体一天糟过一天,或许她记忆里的混沌不是昏睡,而是死亡。
现在外面的雪,她身子的情况,还有眼前的阿青,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回到从前了。
姜佩兮静静看着阿青,她明明有很多话想问她,问她为什么背叛自己,为什么要投靠别人,为什么不明不白的自尽……
但此刻她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抽出手,略过阿青,顾自走到高案旁。
她将瓷瓶里的花枝抽走,打开香炉,把瓷瓶里的水倒进炉中。
余烟袅袅升起,做了最后的挣扎。
姜佩兮垂眸看着潮湿的灰烬:“阿青,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阿青有些茫然,姑娘自回来后心情就不大好,连晚膳也没用。
她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姑娘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但她能立刻捕捉到姑娘对她的失望。
她自幼跟着姜佩兮,知道她所有的心思。
“姑娘可是魇着了?”她把近日所有的行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想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便只能猜测。
果然,姑娘的目光渐空,仿佛陷入了回忆。
姑娘静静立在那,身上杏白的襦裙映着散乱的长发。
她的长发被刚刚的寒风吹得凌乱,几缕搭载肩上,大多散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