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为民,你这张嘴巴可能把人给说得心花怒放找不着北了,哦,对了,你女朋友?”魏行侠这才注意到陆为民身旁那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
“不,不是,瞧瞧,看到魏哥给高兴的,我都忘了,这是我原来在南潭工作的同事,好朋友,苏燕青,现在在省侨办工作,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我也难得回来一趟,就一起出来见面聊聊天。”陆为民相当大方的给魏行侠介绍了对方,“燕青,这是魏行侠魏哥,省委办公厅,现在该是省政府办公厅了,邵省长的大秘。”
“哦?小苏是在侨办工作?”魏行侠颇为意外,他和陆为民的联系一直维系着,他对陆为民也一直颇有好感,陆为民陪着夏力行到省里办事,也经常要和他联系,只要他没出门儿,都要到他那里来坐一坐,所以二人也比较熟悉了,只是他从未见过陆为民女朋友,今天在这东莱咖啡遇上,还以为就是对方女朋友,还在赞叹陆为民这小子艳福不浅,没想到居然不是,只是一个昔日同事兼好朋友。
不过魏行侠立时也从对方话语里揣摩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来,南潭县工作时候的同事居然调到了省侨办,这跨度可不是一般化的大,看陆为民相当大方自然的介绍,而那个女孩子态度也很坦然,的确也不像有什么特殊关系。
“魏处,我调到侨办的时间也不长。”苏燕青不卑不亢的道,也不多言。
“呵呵,别叫什么魏处,我痴长几岁,跟着为民叫我魏哥吧。”魏行侠笑着道:“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有个大学同学两口子从西安过来,约好在这儿见面,为民,你回来也得和你魏哥联系联系,别整天窝在那县里边,脚踏实地干工作的同时也得放眼看世界,不是有句话么,既要埋头拉车,更要抬头看路。”
“谢谢魏哥提醒了,看来我是得加强学习了,要不就得越来越落后了。”陆为民正说间,却听得一个有些冷硬的声音插了进来,“加强学习?陆为民,这就是你来东莱咖啡喝咖啡的理由?你就是这么背着甄妮和别的女孩子一起学习?学习什么,学习怎么欺骗女孩子的感情?”
“咦,是你,陶泽锋?”陆为民略感惊讶,但是听得对方这般一说,再看到对方犹如逮住了自己把柄一样的表情,心里顿时明白大半,也就是淡淡一笑,“请你说话注意一点。”
“说话注意一点?你既然怕别人说,那就别去做这种事情,真是不明白甄妮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货色。”陶泽锋洋洋得意的走过来,扫了一眼在场几人,目光凌厉,“这位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他是有一个女朋友的吧?陆为民,请你告诉这位小姐,你的女朋友是谁?是她还是别的人?”
“陶泽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说这种话?我有没有女朋友,女朋友是谁,用得着你来教我该告诉谁?简直莫名其妙!”陆为民真有点啼笑皆非,他对这个已经有点走火入魔的男子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了,妒火中烧泯灭了理智?猪油蒙了心?还是真觉得掌握了自己把柄可以要挟自己?
陶泽锋没有想到陆为民态度这样强硬,居然敢当面羞辱自己,而那个站在一旁的女孩子似乎也完全没有听明白自己话语中的意思似的,有些惊讶的望着自己,而陆为民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莫不是这个女孩子和陆为民没有那层关系?
不可能!
陶泽锋坚信自己刚才的观察,这个女孩子刚才表露出来的情意显而易见,只有情侣恋人之间才可能有这样的表情,总不可能像这样的女孩子单恋陆为民这种人吧?陶泽锋绝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一个甄妮也就让人无法理解了,陶泽锋不相信眼前这个气度高雅雍容的女孩子也会和甄妮一样中魔。
“陆为民,你敢向这位小姐说你有女朋友了,而不是她,你的女朋友叫甄妮么?”陶泽锋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想其他了,眼前和陆为民站在一起这一对夫妇看样子也是气度不凡,应该是陆为民的朋友或者熟人,正好也可以在对方面前揭露一下陆为民的本质,这些人好好看一看陆为民的真实嘴脸。
“神经病!”苏燕青看了一眼陆为民,脸上浮起一抹怒意,毫无疑问这个斜刺里跳出来的家伙是个对陆为民深怀敌意的角色,大概是以为陆为民脚踩两只船在欺骗自己的感情吧,但是言语间表露出来的语气却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得意。
被苏燕青一句话骂得目瞪口呆,陶泽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样一个女孩子,自己帮着“幡然悔悟”,说不定对方还能在感激之余顺便交个朋友,对方居然毫不领情,而且还直接给自己来了一句国骂,让他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为民,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位是……?”魏行侠实在忍不住了,他本来不想搭理这个看起来还是挺有范儿的高瘦男子,不俗的穿着,有型的身材再加上颇有轮廓的脸型,很有点电影演员的气势,怎么一上来就拿陆为民说事儿,言语间似乎也就是攻讦陆为民的思想道德问题,看样子是认为陆为民脚踩两只船,但是要说是打抱不平,陆为民对他的态度好像又有点轻蔑不屑,好像对这个男子很不感冒。
“嗨,魏哥,我都不好介绍了,这位陶公子,省财政厅陶副厅长的大公子,现在在省中行身居高位,也是省工行不可或缺的业务骨干,我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大概是觉得我欺骗了我女朋友的感情,脚踩两只船吧。”陆为民无可无不可的耸了耸肩,“一个太自以为是,自我感觉太良好的人。”
被陆为民有些鄙屑的口气给激怒了,先被陆为民无视,后又被那个女孩子横眉冷对并奉送一句国骂,这会儿陆为民又有种带着浓烈轻蔑不屑口吻调侃,再加上这一段时间百般追逐甄妮遭遇冷遇之后积郁甚多,本来就自视甚高的陶泽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陆为民,我自我感觉良好?我凭什么不可以自己我感觉良好?你不觉得你自己自我感觉太良好么?”陶泽锋狠狠吸了一口气,强压住自己快要暴走的情绪,冷冷的道:“我倒是真不明白你凭什么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就凭你读了一个岭南大学的文凭?或者在一个穷乡僻壤里拍马屁拍出一个芝麻官,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陆为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魏行侠两口子,又瞅了一眼满脸又好气又好笑的苏燕青,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来应对眼前这幅场景了。
之前他还觉得陶泽锋还是一个很有风度相当冷静的角色,今天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无缘无故的突然爆发了,像是受了什么巨大刺激一般,而且这话语里直接针对自己本身了,似乎并不完全是误解了自己脚踩两只船那么简单。
“陶泽锋,你想要表达一个什么?”陆为民沉静地问道。
“我想要表达什么?嗬,问得好,你说呢?”陶泽锋有些轻佻的翘起嘴角眯缝起眼睛,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人贵有自知之明,别以为整天就靠着两张嘴皮子翻弄就能打遍天下,这年头干啥都得讲实力,你不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秘的火候
魏行侠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骄傲的男子,陆为民说他是省财政厅副厅长陶行驹的儿子,咋一看的确还有些挂象,可是这位陶副厅长的儿子的表现却完全颠覆了他的观感,魏行侠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如此嚣张狂妄,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教训陆为民说什么这个年头干什么都得讲实力。
要说这话换个场合换个语气氛围来说也没错,可是在这种情势下,对这陆为民几乎是叫板的味道,就不能不让人觉得有些夸张了。
“为民,你说这一位是财政厅陶行驹陶副厅长的公子?!在中行工作?有没有搞错?”魏行侠竭力克制着自己又好气又好笑的情绪,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骄横跋扈嚣张狂妄的人不是没有,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像这样毫无来由的爆发,而且丝毫不顾及还有其他人在场,魏行侠就不能不怀疑对方的真实身份了,在他心目中,像陶行驹这样的家庭中的成员似乎不应该有这样的表现才对。
“魏哥,那你问问他自己吧。”陆为民也有些难以理解今儿个这个陶泽锋的表现,要说这陶泽锋也算是人中翘楚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却是表现如此出格,连陆为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刺激了对方,才会让对方如此失态。
见到这个似乎和陆为民很熟悉的男子把目光投过来,陶泽锋内心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躁动,妈的,陆为民又能有什么不得了的朋友,真要有什么不得了的朋友,他还用得着在丰州那鬼地方窝着?现在甄妮他爸栽了,只怕这个家伙心都凉了半截,再没有机会调回昌州,现在居然在自己面前和人一唱一和演起戏来,说两句大话,装出一副似乎认识自己父亲的模样,以为这样自己就会被吓住?真是笑话!
“没错,我是陶泽锋,省中行信贷部,陶行驹是家父。”陶泽锋竭力想要让自己表现得不卑不亢,但是言语中的倨傲味道还是压抑不住的溢出来。
“唔,陶厅长的儿子,省中行工作,嗯,不过我想问一问,你刚才说的这年头干啥都得讲实力,我有些不太明白,你所说的实力是指什么?”魏行侠白皙的面孔显得波澜不惊,似乎真有点不太明白的模样。
陶泽锋深深打量了对方一眼,他知道对方这是在挑衅,不够他并不惧怕,不动声色的从鼻腔中挤出一声轻哼,这才不慌不忙的道:“你想知道?”
“对,我想知道。”魏行侠对于对方有点调侃戏谑味道的言语并没有发怒,只是平静的回应。
“实力是什么?既包括学历,也包括能力和资历,但是绝不仅仅只限于这些,这不过是最基本的东西而已,人脉关系,经济实力,家庭背景,这些才是真正的决定性东西。”
这么些年来一直顺风顺水的陶泽锋也不知道为什么,唯独在追求甄妮这件事情上吃了一个大瘪,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凭借自身优势轻而易举的将甄妮收归囊中,谁知道却屡遭失败,而现在甄妮的家庭已经破落,就算是把甄妮收入囊中也没有多大意思,顶多也就是玩玩而已,但是这一切都是陆为民从中作梗造成的,所以很想寻找这样一个机会扫一扫陆为民的风头面子。
“嗯,那你的意思是陆为民没实力?”魏行侠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
“有,或者没有,那要看在什么环境下,或许他在那所处的那个环境算有点吧。”陶泽锋自以为很潇洒的耸耸肩,摊摊手,“但是在昌州,他就太不自量力了,准确的说他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角色,那就太可笑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在昌州就算是个人物角色了?”魏行侠紧逼一句。
听出对方言语中咄咄逼人的味道,陶泽锋打量了对方一下,三十来岁,穿着很随意,但看得出来有些气度,看样子也不是什么乡下钻出来的乡巴佬,有点政府里干部的架势,但是陶泽锋并不怵,不说在省财政厅这个要害部门担任资深副厅长的父亲,自己在中行也好歹算是一个中层干部,对方就算是有些来头,难道还能凭借几句话把自己干啥了?
“我自认为我自己可以算。”陶泽锋轻轻哼了一声,扬起下颌。
“就凭你有个当副厅长的爹,然后自己凭借着家世沾光混到中行占了个位置,你就觉得你自己有实力了,算是个人物角色了?”魏行侠实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鄙屑的情绪,冷冷地问道。
被魏行侠有些刺耳的言语逼得不好应答,陶泽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中行的干部都是这样的心态,我觉得无论是人行的谢行长,还是中行的傅行长都该要考虑一下对干部队伍思想作风的整肃了,我不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当上中行的中层干部的,但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像你这种心态就不合格。”魏行侠显得很坦然,“你不用用这种眼光看我,不管我又没有资格评价你们人行中行的用人,但是我想任何一个有点头脑和思想的人在听了你这番狗屁言论之后,都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陶泽锋被魏行侠这番话给震动了,脸色泛起一抹潮红,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三十出头,看起来似乎不可能是什么大人物,但是能有这番言语教训自己,虽然加了一句不管有没有资格,但是陶泽锋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其中的分量,没有一点底气的人,是不敢这番放言的,从激动中渐渐冷静下来的陶泽锋发现自己今天话说得太多了,而且这份表现也有些出格了。
“还没有请教你是……”陶泽锋内心很不服气,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再逾越,所以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这样已经是相当低声下气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只是希望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的思想观点。”魏行侠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有机会我会和傅行长交换一下看法,你可以走了。”
被魏行侠最后这一句话给伤得不轻,和傅行长交换一下看法,就算是知道自己父亲和傅天杭关系不差,但陶泽锋也不敢就说傅天杭就会毫无原则的袒护自己,陶泽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狠狠的看了魏行侠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