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彤一听,果然是个坏消息。
癌症晚期的病人,按概率来说,生存的机会不多。她就问,“你认识吗?”
顾秋告诉从彤,“就是去年你爸出事的时候,我到省城找的那位老人家。”从彤听说了此事,心情也沉重下来。
上次顾秋在省城裱字,人家没有收钱,这事从彤是知道的。如果没有当初顾秋和这位老人相助,从政军很可能就被人家刷下去了。
从彤道:“那你多去看看人家。要不要我也过来?”
顾秋道:“不用了,杜省长会有安排的,需要的时候叫你。”
从彤说,“那你早点睡。晚安!”
顾秋哪里睡得着,张老先生的事情,让他有些心神不宁。好当当的一个人,马上就要没了,你不觉得有些沉重吗?
再说自己答应张老先生的事,该怎么圆场?
这晚上,顾秋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他准备去杜省长那里说一声,若没什么事情,他就要回长宁了。
刘长河找过来,在大厅里碰到顾秋,“我等你一晚上了,怎么没消息?”
顾秋当然不能把省委书记老丈人生病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整个南阳都乱套了。
知道风声的人,肯定千方百计去打听,去送礼,反而搞得张老先生不舒服。
顾秋正要跟他解释,酒店门口刷地开过来一辆车,赫然是省委一号车。
刘长河还在发愣,车上莫不是省委左书记?
正狐疑间,左书记的秘书走下来,“小顾,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顾秋和刘长河都有些奇怪,尤其是刘长河,心里更是惊讶不已。顾秋喊了句,“孔秘书,找我有事吗?”
孔秘书还没说话,刘长河立刻贴上来,“您好,我是长宁县刘长河。”
孔秘书没有理他,没看到自己在说话吗?一点礼貌都没有。刘长河见他不理自己,不由有些尴尬。
顾秋立刻出来圆场,“孔秘书,这位是我们刘县长。”
孔秘书这才哦了句,“你马上跟我去一趟吧,老板叫你!”
左书记叫我?
顾秋心里有些紧张,不用说,肯定是与昨天有关的事。
昨天张老先生很明确的指出,左晓静的事情,不容他左书记插手。
做为一个父亲,不管他是什么职务,女儿的婚事,他能不擦手?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越是高层人物,对家事管之甚严,对子女对象的来历,非查个一清二楚不可。
顾秋对刘长河道:“我先过去一趟,回头联系。”
看着顾秋和孔秘书上车,刘长河就站在那里,很不明白的摸着脑袋,这个顾秋究竟什么来路?连省委书记的秘书都要来亲自请他。看来那个传说,八成是真的。
顾秋随孔秘书来到上次的别墅楼里,出来开门的还是那个保姆,客厅里没有人,孔秘书指了指楼上,“你自己上去吧!”
上楼梯的时候,顾秋的心在砰砰的跳。
因为他不知道左书记究竟要说什么?会不会去查自己的身份。他真要查的话,很快就能查出来。
就象刚才,自己没有告诉他所住的酒店,他也能够让秘书找到自己。象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上了二楼,左书记和娇妻沈如燕坐在客厅里说话,沈如燕见顾秋来了,立刻起身,“小顾,你来了!”
顾秋喊了句阿姨,左书记。
左书记看了他一眼,“坐吧!”
顾秋来到他对面坐下,沈如燕倒了杯茶,“你们聊,我先下去了。”
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眼前。左书记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顾秋。
“你来我家也不是一二次了,我知道晓静很喜欢跟你这样的朋友交往,但她毕竟只是个学生,你懂我的意思?”
顾秋说:“我们只是朋友。”
左书记没有理顾秋,“晓静这个人你知道的,她妈妈去得早,性格比较冷,所以我对她的要求,几乎都会尽量满足。但是有些事情,原则上的事,我是不会让步的。虽然老头子身体不好,我能理解他的做法,你是个年轻人,应该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
顾秋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生气。
你毕竟是我们顾家的对头,我干嘛要听你教训?
看到左书记这么说,顾秋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有件事情我希望您能够明白,这是老先生的愿望,只是一个愿望而已。至于愿望能不能实现,那就是另一回事,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他有生之年,让他开心,高兴,快活地度过每一天,每一秒。”
顾秋突然这么理直气壮跟自己说话,搞得老左一愣一愣的,这小子好大的胆。
可顾秋不管,他就这样说,“我和晓静只是朋友,这一点我非常清楚。先不说我们的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就算是我有这个身份地位,我和晓静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有自己喜欢的人,而且我马上就要订婚了。我之所以答应张老先生,完全是出于为了帮他完成这个最后的心愿。让他不要留有太多的遗憾。”
左书记一直看着他,一直这样看着。
这小子胆肥了?居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真是扯蛋。放眼南阳,谁敢这样理直气壮跟自己说话?
他看着看着,居然就笑了起来。“好!那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说的这番话。”
顾秋没有继续了,他觉得自己说这么多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