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这才拿出手机,“是晓静!”
杜书记没说话,顾秋喂了一声,“晓静,怎么啦?”
左晓静道:“你在哪?我想跟你说个事!”
顾秋看了眼杜书记,“我就在外面车上。”
杜书记听见了,“你去吧!”
顾秋只得下了车,杜书记叫司机过来,开车子走了。
左晓静出来了,看到顾秋站在路边,她走过来,“你还没走啊!”
顾秋道:“晓静,别太难过。”
左晓静眼眶里,又多了些泪水,“晚上有空吗?”
顾秋说,“有,有空。”
左晓静道:“那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顾秋心道,还有什么好谈的?张老的心思,我已经明白了,在他有生之年,我会配合你演好这场戏的。
有些话,他不好直接说出来。
其实就算他同意了,他和左晓静也不可能有结果。因为顾秋的身世一旦爆光,将成为左书记的眼中钉,他岂能容忍对手之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横行?
顾家与左家,几代不和,这种仇恨,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但偏偏又存在,叫人好生无奈。
在两家这些晚辈中,或许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恨对方,没有任何理由,但他们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这种仇恨,敌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顾秋明白这些,可他与左书记接触,也并不觉得他有多可恶。
对于左晓静呢,相反,他还觉得这妹子不错。
顾秋知道,除非自己有过人的能力,实力,能够站出来摆平两家之间的矛盾,否则这种矛盾,仍然是不可调和的。
他和左晓静来到一家咖啡厅,左晓静要了杯咖啡,顾秋也跟她点同样的东西。
两人坐在一个角落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阵轻柔的音乐,飘荡在耳边。
过了会,又响起一阵萨克斯音乐。
顾秋说,“晓静,你外公怎么样了?”
左晓静说,“他很安详,一点都没有癌症病人的模样。”
顾秋说,“他是一个很坚强的老人,我去的时候,他还要工作,那么投入。”
左晓静道:“他也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以前他都不允许我去看我爸,现在终于同意了,但是很多时候,都必须征求他的同意。”
顾秋可以想象,一位老人晚年丧女之痛。人生三大悲剧,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张老先生三占其二,他的心情可以理解。
现在他自己又得了绝症,而且是晚期,不管是什么人,他的心思都无法平静。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急于求成。
顾秋真的不知道,杜书记会如此煞费苦心,为自己铺路,这一点,顾秋很感动。
他对左晓静道:“人有时候,就是缺少那种执着。我觉得他人挺好的。他很爱你,痛你,关心你。”
左晓静扬起头,望着顾秋,“今天的事,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顾秋道:“不,没必要解释。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是吗?”
左晓静笑了,“谢谢你的理解。不过在我外公在世的这段时间,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抽出时间,经常来看看他。虽然这个要求很过份,但是对于一个生命只有屈指可数的老人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顾秋说,“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要委屈你,堂堂省委书记千金大小姐,跟我来一起演这出戏。”
左晓静似乎在一瞬间,成熟了许多,脸上那种往日的天真不再,取而换之,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苦闷。
她叹了口气,“别这样说,我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毕竟我们交往也不是一天二天了,你懂的。”
顾秋说,“的确,这就是你的与众不同。我很欣赏你。”
左晓静看着他,“如果你配合我,一起演这出戏,你女朋友知道后,会不会生气?”
顾秋微微一笑,“她是一个很懂事,很体贴的人。”
“哦!”
左晓静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看得出来,顾秋很喜欢这个女朋友,对她的评价很高。
这就是爱,只有爱她,才会给予她这么高的评价。
左晓静幽幽道:“她一定很幸福。”
顾秋说,“等你长大了,也会找到同样的幸福。”
左晓静的眼睛就鼓起来了,也只有此刻,才能看到她往日的天真,“在你眼里,我很小吗?”
顾秋说,“按我的理解,你还只是个学生。学生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
左晓静说,“我已经大三了。再有一年就毕业啦。在我们学校,很多同学都恋爱了。”
顾秋没有接下去,他说,“希望你外公能够开心一点,撑久一点,如果能到你毕业的那天就好了。”
左晓静又是一阵伤感,“毕业了又能怎样?如果他真能撑下去,我倒是宁愿一辈子也不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