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随手抓了一把黑子甩在桌上,又捏了一颗白子丢在中间。“如果这颗白子代表何县长,这些黑子代表汤书记的整个安平帮,那么从现在两人的身份,是基本相等的。汤书记要围攻他,压制他。何县长想反击的话,可以采取四处出击,不做正面交锋,偷袭他背后的子,如果你是汤书记,该怎么办?”
“肯定要保护他下面那些人了?”
“对!”
“就是要他保护,但他怎么可能知道何县长要对哪一个下手?如果在这个时候,取得市委的支持,展开整风运动。汤书记怎么护?他忙得过来吗?”
陈燕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高,果然是高。原来是逆境,也是顺境。”
顾秋看看表,“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单位的车子借我用一下,我要马上回楚河。”
“现在?”
“嗯,来不及了,我必须连夜走。”
“需要多长时间?我派小李送你过去。”
“不用了,回来三天应该差不多了吧!”
“路上小心点。”陈燕很体贴地道。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顾秋走后,陈燕在心里暗自担忧,这可是拿两个人的前程在做赌局,要是传到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耳朵里,又要有麻烦了。
从家这事,结果如何?
陈燕心里没底。
顾秋走了,陈燕一个人呆在家中,突然觉得空落落的。
这段时间她一直跟顾秋在一起,两人上班下班,吃饭做乐,觉得很开心,很快乐。
这让陈燕突然想起自己的遭遇,本来是一帆风顺,幸福美满的日子,居然落到这般田地,人生啊!还真是一盘扑朔迷离的棋。
呆在家里很无聊,想出去透透气。
换了一身黑色的套裙,丝袜,陈燕漫步走在大街上。
夏天的夜晚,微风徐来,大街上行人纷纷。
路边的小摊上,不时传来一声声吆喝。
还有一对对手拉着手,亲密无间的情侣。粗野的汉子,喝着冷冻的啤酒,划着酒拳。不知不觉,她又来到老县政府家属区。
一楼的房间里,似乎永远都不会开灯。
一个忽明忽暗的烟火,在窗前闪烁。
陈燕远远望着,心思凝重。
李沉浮,一个陈燕心中挥之不去的梦,一个终生永远解不开的结。
虽然自己把第一次,交给了顾秋,但是她的心里,依然想着这个李沉浮。人都是有感情的,李沉浮对她的好,她铭记于心。
至于李沉浮后来的转变,陈燕可以理解。
做为一个曾经优秀的男人,居然碰上这种令人绝望的事,他怎能开怀?或许残废对他来到说,算了不什么?
父亲之死,对他来说,还能承受。
可车祸让他丧失了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权力,这是他永远都不能释怀的。
陈燕是一个只记恩,不记仇的女人,此刻她的心里,依然澎湃着过去的激情。
脚步轻移,她想过去,却又突然止步。
有人来了,陈燕转过身,默然离去。
大街上,行人渐少,灯光迷离。
陈燕一个人孤单单地走在路上,复杂的心思,让她变得有些彷徨。当然招商办主任,又能怎样?女人,或许,只需要一个安宁的港湾。
想到顾秋,她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或许,我错了!
陈燕喃喃自语。
嘀嘀——!
两道灯光袭来,背后开过一辆八成新的桑塔纳。
陈燕没有回头,只是把脚步移了移。
车子开过去,又倒回来。
车窗玻璃落下,一个声音响起,“陈燕!”
陈燕回头一看,“何——县长。”
“上车吧,我送你!”
陈燕想拒绝,可看到何县长的眼神,心里一凛,人家一县之长热情相待,自己怎么可以冷面相对?可是让他送的话,似乎又不太好。
犹豫间,何县长笑道:“上车吧!我正好想了解一下招商办的情况?”
何县长从市委赶回来,风尘仆仆,连晚饭都没吃,不料在这里碰上陈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