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效果有点差罢了,其实在这群可怜的难民心中,只要能够稍微地用报纸遮掩住身体,不受寒风所吹拂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这、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俺一身老骨头,都已经快要坚持不下来了,就算能稍微暖和一点也没有什么用处……这些报纸和书籍还是您自己用吧,你还年轻……”老男人苦笑着,颇为卑微苦楚地叹了口气。
长长的唏嘘声中,透尽了难以言喻的无奈与辛酸……
老男人在和平时期,是天南省桂城的一名书法先生,字画一绝,小有名气,许多跑来桂城杨朔旅游,见识象鼻山、七星岩风光的游客都会找这个老男人帮忙提一手字,一幅画,那个时候老男人生活得颇为惬意,舒爽至极又名利双收,小日子极为滋润。
但末日爆发后……老男人就悲剧了,所有的人都在为生存和逃亡苦苦挣扎,再也没有人会去在意什么旅游、书法、字画之类的文化产业,所以老男人就从一名高高在上的书法先生,沦落为一个普通的逃亡者。
在逃往邕城的路途里……老男人的家人相继遭了毒手,先是结发五十年的妻子在半路心脏病发作而死,后是儿子与儿媳被尸蹩钻进了耳朵、鼻孔,最后成了白毛僵尸被传承者烧成了灰烬,紧接着是年轻的孙子因为多管闲事而被人打断了腿扔去喂虫子,就连那个刚刚成年的孙女儿都被一群狗杂种给捉去糟蹋,下身红肿几乎要撕裂开,最后被那群狗杂种丢到了老男人面前……几个小时后,孙女就跳崖自杀了。
老男人成了孤家寡人,也不晓得是天意弄人还是运气够好,老男人竟然一路平安无事地抵达了邕城,并且在邕城里苟延残喘了近两个月,直到今天,他居然都没死成!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用他的命来换儿子、孙子的命,可为什么,本该进棺材的他却好端端地活着,而生机磅礴的儿子与孙子却早早离开人世,害得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大爷,你别说这样的话……我们已经相互照顾半个多月了,都撑了那么久,千万不要随随便便地就放弃啊,我昨夜在废墟里翻出了不少丝织品,盖在身上可暖和呢,这些报纸你拿去用,我真的已经用不着了,哦,这条围巾你也拿去吧,非常顶用的,羊毛的!”
四十多岁的大婶咬了咬牙,又从她身底下取出一条破破烂烂的羊毛围巾,显然这条羊毛围巾已经被污水浸泡了几个月,都已经分辨不出什么颜色了,原本柔软蓬松的质感早已经变得冷硬无比,保暖效果大打折扣……
这名大婶,本来在宁州是个女房东,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靠着父母留下来的几块地,加上一些小投资,弄了几栋不小的房子租出去,一个月也能有七八万块钱的房租收入,日子过得相当的滋润,在她那条街道上,她几乎就是财主般的存在,逢人见面都要叫她一声“梅姐”。
但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名大婶的房地早已经毁于一旦,她也变得一无所有,就连相依为命的女儿也被一群人渣败类给偷偷掳走,从此再也没有音讯,天杀的,她女儿才只有十二三岁,刚刚小学毕业啊……
所以从此之后,她就果断地用污泥和黑粉搞得自己无比的难堪,还把头发都给剪断,眉毛也给剃光,看起来跟个男人差不了多少,万幸,从此之后就没几个肮脏的男人会正眼瞧她一下。
“使不得……真的使不得,您还是自己用吧,您一晚上都在咳嗽,昨晚在废墟里找东西一定着凉了,瞧瞧,你脸都变得苍白,指不定已经发烧感冒,不能再挨冷了……”老男人连忙摇着头,不愿意接受大婶的帮助。
他已经绝望了,这几天以来弹尽粮绝,军队没有再发放救济粮,即便废墟里偶尔会翻出一些饼干、糖果、蛋黄派也是饥一餐饱一餐,前两天有个饥民同伴在废墟里翻出了一大块包装好的切糕,那早已经被雨水浸泡得发霉变质了,可他依然无比的开心。
他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一群路经此地的流浪汉强抢,饥民同伴拼死保护切糕,可最终双拳难敌四手,他被难民抽刀子捅死,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大块变质的切糕也被硬生生的抢走……
而这里靠近邕江,时不时地都会有几名饿得发狂的同伴跑进邕江里企图摸鱼捉虾,虽然偶有所获,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有去无回,因为邕江里盘踞着大量的吸血虫和水枝节虫,更有些水系的尸蹩、大型蚍蜉,一旦你钻进水里,迎接你的将是数以百计的虫子将你每一块肉每一滴血都给啃咬下来,哪怕是靠近水边也是相当的危险,那些长达三四十米,犹如蛟龙般的水阴蛟虫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就从水里蹦出来,一口把人给吞进肚子里!
“不碍事的,我脸上什么时候都这么苍白,你瞧瞧,我根本就没有发烧感冒……”
大婶刚刚说了这句话,立马就脸色怪异地捂住胸口,似乎是要呕吐起来,但由于两天没怎么吃过东西,除了腥臭的黄胆水和口水之外,什么东西也没吐出来……
“别逞强了,我来给你瞧瞧……我年轻的时候,还学过一点医术……”
说着,这名几乎要冻僵的可怜老男人吃力地蠕动着双腿,爬到大婶旁边,伸出手来,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半眯着眼睛,但下一刻却苦笑着,满脸讶然道:
“阿梅……您这是、这是怀孕了啊!都已经两个月了……”
听到这个消息,大婶吓得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眼睛睁得老大,像是痴傻了一样,痛苦地摇着头,低声道:
“难怪……难怪……我竟然被他们……”
大婶想起了极为可怕的往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有冷冽的泪水滑落。
整个狗窝里,十几名同伴听到这个消息也都沉默了下来,他们都知道,这个大婶的丈夫早已经死掉,就连女儿也被一群男人给掳走……而恰巧这个大婶却怀孕两个月,那么不用问,肯定是逃亡的路途里怀上的,至于是被强暴还是被要挟,那就不得而知了,恐怕这个大婶连肚子里的父亲是谁都不记得了。
末世,末世,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大婶都已经四十来岁,徐娘半老,可为什么还会有人对她伸出魔爪?
第六百六十七章 来自西江市的二傻子
“大婶……这些东西,你拿去补补……”
就在这时,狗窝里的一个角落传出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所有人都循着声音转过头去,却见那里蹲着一名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本来应该长得眉清目秀,可是也不知道是谁造的孽,他似乎被毁容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全部都是伤疤,也不晓得是被泼了硫酸还是被人用刀子划花了脸,又或者,他的脸是七拼八凑而成?
“二傻,你那东西……不能给普通人吃的。”
老男人苦笑着,他看见那名年轻人手里正握着一团吸血虫的尸体碎片,兀自还沾染着恶心的黏液,更有些风干了的粉红色血痕,远远看去还真有点像是刚刚被剖出来的死婴,让人看都不敢看一眼……
“为什么……不能吃……很好吃的,吃完后身体暖呼呼,有使不完的劲儿……”年轻人脸上的表情一片茫然,沙哑而又结巴地说道,看起来,就像个精神和智商都有毛病的傻子。
“你是传承者,身躯得到大幅度的强化,抗毒性自然远超于常人,吸血虫肉质里的毒不会给你带来致命的伤害,所以你吃了没什么大碍,顶多也就浑身发热想要泄欲而已,可是……我们普通人却体质孱弱,受不了吸血虫肉里的热毒……就更别说阿梅她还是孕妇了……”老男人摇着头,唏嘘解释道。
“不!我不是孕妇……我会带着肚子里的野种一起去死,我是绝对不会把它生下来的!它不是我的种!”那名大婶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癫狂了起来,应该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悲惨往事。
“什么是……野种?”
就在这时候,那名傻愣愣的年轻人居然还火上浇油,狠狠地刺激了一把那名大婶,气得她差一点就要崩溃掉……
“二傻,别胡说!”
老男人低声呵斥着,同时又颇为心酸地瞧了一眼年轻人,为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而感到悲哀。
任谁都看得出,这名年轻人是个傻子,患有严重地精神疾病。
但是,这名年轻人却是个强大的传承者,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偶尔却能发挥出极为强劲的实力,一拳就能将一头飞龙虱给打爆,哪怕下到邕江里,水阴虫这样二级中阶的虫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晓得他那一身怪力的极限是哪个等级……
正是靠着这名年轻人的帮助,这群难民才能苟延残喘到现在,然而这名年轻人也并非万能的,他有时候挺强,有时候却又会实力倒退得很严重,连变形虫都打得相当吃力,不过,这名年轻人的恢复力却也极为吓人,哪怕受了致命伤,肠穿肚烂,也能在短短的一天内回复完好。
前些日子,一个难民同伴受不了冷,在夜间点起了篝火烤暖,惹来了两三头飞舞翱翔的飞龙虱,当即就被虫子给啃咬得四分五裂,而这名年轻人跳出来浴血奋战,就像疯了一样把三头飞龙虱打得死的死逃的逃,可他也因为虫子的反击而断掉了一只手,可是这才没两天时间,年轻人的断臂又给重新长出来了!
毫无疑问,这是个颇为神奇的年轻人,倘若他能发挥稳定,脑子又能恢复正常,最起码也是个临近二级高阶的小高手……
但正是因为他脑子不灵光,所以才会跟难民混在一块,保护着所有的难民,不是吗?
难民们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一旦让这个年轻人离开……那么,这小集体的难民们,无论是残疾人还是老弱妇孺,全部都可能会在几天之内死掉!
“什么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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