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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学者 初学者 第43节

书名:初学者 作者:马克定食 字数:2776

她穿得一身职业装,包臀半身裙,坐下后腰臀线条完美勾勒,小腿绷直, 高跟鞋在她脚尖一荡一荡,明明人坐姿正常, 哪哪都正经,左柯让就是看得眼发热。
想跪她跟前, 握着她脚腕踩自己腿上或者其他地方,帮她贴。
嚓一下——
打火机滑落滚过的声音。
左柯让侧身对着邬思黎,点燃一支烟。
他站在通风口处,烟向另一边飘,吹不到邬思黎那儿。
邬思黎想提醒他楼内好像不允许抽烟,抬头看见吸烟区的标志就在左柯让头顶,话咽回去,撕开创口贴包装,贴在破皮的脚后跟。
就在她琢磨要走还是再留会儿,留又该以什么正当理由时,左柯让淡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同学之间随意问候,没什么不一般的情绪。
邬思黎重新穿好高跟鞋:“前天。”
左柯让咬着烟在吸,含混一嗯。
第一个话题就这么聊完,左柯让烟还剩一半,他有事干邬思黎没有,除了刚才递创口贴时俩人有眼神交流,左柯让始终没有正眼瞧她。
不能影响心情,研讨会还有后半场,她得精神高度集中,起身要告辞:“我——”
话说一个字,左柯让手机响,他给邬思黎打个手势,叫她稍等,他接通电话。
这处卫生间里会议厅较远,较近的那处人多,邬思黎不想挤,左柯让他们来这估计是一样的原因。
这里暂时就他俩,清静,通话音量开不大也挺清楚,高子言嗷嗷着呼救:“阿让你在外头呢吗?”
不等他答,第二句:“你去买包纸给我送进来呗,我吃坏肚子了。”
第三句:“最好再给我找一盒止泻药,我怕一会儿我半途窜稀,诶妈可拉死我了让让。”
“……”
左柯让满脸无几把语的弹幕闪过,他按着音量键降低声音,嫌弃:“你说话高雅点行吗?”
邬思黎就搁边上呢高子言这逼唠这么恶心的嗑。
这不有损他形象么?
那边又说什么邬思黎没再听到,她抿唇抑住笑,勾下耳后的头发挡着自己。
左柯让朋友都挺搞笑的,有这些朋友陪在他身边,他应该不缺开心。
左柯让余光瞄到邬思黎垂着脑袋,不耐烦应句知道了,挂断。
睇向邬思黎:“想说什么?”
“嗯?”邬思黎抬起脸:“没什么,我要回去了跟你说一声。”
“走吧。”左柯让扬扬下巴:“顺路一起。”
于是同行。
中间一拳头距离,不远不近。
四年空白,只有每年两次生日问候,着实是太过生疏,他们以前有很多话聊,左柯让经常逗她,就很直白的说一些骚话,弄得人面红耳赤才肯罢休。
而现在,他们之间说什么都显得越界。
高跟鞋在瓷砖地板上的哒哒声响是仅有的背景音。
左柯让不习惯穿皮鞋,衬衫西裤配得黑白色德训鞋,稳重又有点散漫不羁的调调,他也不咋喜欢穿正装,觉得束缚,但这种场合人人都正儿八经,就他穿t恤大背心不合适。
这双德训邬思黎瞅着眼熟,像是她之前给他买的。
也不排除是左柯让后来自己又新买的,毕竟他很喜欢这牌子。
这么杂七杂八地想着,蓦地,手肘一紧,人被拽着往右踉跄,肩膀撞到一堵温热胸膛,小腿挨过左柯让西装裤,半个身体都靠进他怀里,后腰抵着他小腹。
嗓音落下:“看路。”
左柯让被她蹭得喉结一滚,小幅度后退半步,松开她手臂。
触碰还不到两秒钟。
他攥过的手肘还保留着他的力道,他一撤,邬思黎有那么点无所适从,心口微涩。
她张张嘴,还未道谢,差点撞到的那人眼睛在他们俩身上来回一扫,两条眉毛齐齐一挑。
没忘记正事,老胡按叫人:“走了思黎,带你去见几个人。”
“哦好。”邬思黎没看左柯让,只稍侧头:“我先走了。”
左柯让瞧着她卷翘的睫毛尖尖:“好。”
邬思黎跟老胡离开。
左柯让目送着她走远,碰过她的那只手摩挲两下。
*
老胡是带邬思黎去认识几个同传前辈,一番交流后就各自回到自己负责的箱子里,继续研讨会下半场。
散场是下午五点,老胡可算有机会八卦,一上车他就求问心切:“你和航天局那哥们?”
挤眉弄眼:“怎么个事?”
凡事发生,必有痕迹。
谈过恋爱的情侣间会有一种莫名氛围。
别人一看,就一想法:这俩人绝对有过事。
老胡在通往卫生间走廊里看见邬思黎和左柯让就这第一感觉。
邬思黎也从容:“前男友。”
是有所猜测,当事人这么痛快,老胡还是嘶一声,他开着车,给副驾驶的邬思黎竖起大拇指:“妹妹你这眼光挺牛逼啊。”
这话,邬思黎不太会搭:“还好。”
“初恋?”
“嗯,本科时候谈的。”
“咱公司不专门承接这种活动么,好几个小姑娘看见那哥们都说帅,有个胆大的上去要微信,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失望地回。”老胡一男人都认为左柯让是真帅,他咂咂舌:“你俩——”
止住:“算了。”
邬思黎不解:“什么算了?”
“就是,”老胡是个憋不住话的:“想问你俩还有可能没,后来又一想那哥们有女朋友了。”
他拍自己嘴一巴掌:“我也是欠,你别往心里去妹妹。”
邬思黎摸一个人性格摸挺快,这一天相处下来,知道老胡是个什么样的人,工作时头脑高度集中,放松时就是真放松,纯说话不过脑子,没啥恶意。
邬思黎不动声色打听:“我倒是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很久没联系了。”
“好像都到谈婚论嫁阶段了。”老胡回忆着:“要微信那同事有次在首饰店看到过他在选戒指。”
……
rs挺人性化,不强制加班,任务完成后就可以走。
回到公司,整理下今天研讨会的资料留存,又布置好工位,邬思黎下班回家。
她还没买车,只能坐地铁。
戴上耳机,刷码进站,赶上晚高峰,地铁站里人密集到喘气都困难,不用扶手,怎么急刹车都不会跌倒。
邬思黎想着等到周末去4s店逛逛,她在国外留学这几年和在宁大差不多,兼着职、争取奖学金、有活动比赛就参加,还清左柯让给邬思铭治病的钱后还剩一些。
买辆代步车绰绰有余。
只不过京北这个路况,开车不见得比地铁快。
就这么个无聊的问题,她纠结一路。
回到公寓,迎接她的是一室黑暗。
国外几年都是如此。
没有等在门口甩着尾巴的二哈。
也没有与她大部分时间同进同出的左柯让。
开灯换拖鞋进屋,在小区门口便利店买来的便当放在茶几上,她挽着头发去浴室洗手,完返到客厅,盘腿坐在地毯上拆开便当吃饭。
ipad架起来找个辩论赛看。
这两天倒时差倒得她胃口不是很好,便当吃一半就饱,她含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玩似的喝着果蔬汁,一个半小时的辩论赛视频看完,喝空的果蔬汁扔进垃圾桶,她去洗澡。
心血来潮,洗完澡竟然有雅致拾掇头发,吹到半干涂精油,抹完又吹两下就罢工不干。
好麻烦。
真的好麻烦。
胳膊还很酸。
拧起眉拔掉吹风机,钻进被窝睡觉。
心绪不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光怪陆离的梦一个连一个,她人仿佛分成两半,一半在亲身经历着梦中的事情,另一半以第三视角观看。
浑浑噩噩到凌晨,嗡嗡震动声吵醒她。
眯愣着眼从床头柜上捞过手机,过亮的屏幕刺得眼酸,她又赶紧闭上,没看来电显示,凭借身体记忆滑动接听。
还没出声,听筒那端甩来一句——
“我发烧了。”他嗓子哑:“给我送盒退烧药来高子言,我这没有。”
说完就挂断。
邬思黎怔忪几秒。
手机界面退回到桌面,她又点开最近通话,左柯让的名字赫然在列。
时隔四年。
她再次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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