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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学者 初学者 第42节

书名:初学者 作者:马克定食 字数:2654

段骏鹏:【还堵着呢哥们?】
段骏鹏:【这就失之交臂了?】
段骏鹏:【是不是缘分已尽的征兆啊?】
段骏鹏:【她一人来吃的火锅,我还邀请她一起来着,人说不了。】
段骏鹏:【刚问貂蝉妹妹她说她今天回来的,她跟你说过吗?】
段骏鹏:【你俩还能有以后吗?】
六连怼。
有时候看客的意难平要比主角强烈得多,当初俩人分手,段骏鹏唏嘘好一阵,跟自己失恋似的,这下电影两位主角都在同一座城市,他又长吁短叹地遗憾。
越想越难过,在眼底揩一下并不存在的眼泪,等不及左柯让回复,拨个电话。
叮——
一提示。
界面弹出窗口:对方没有添加你为朋友,不能语音通话
段骏鹏:?
操?
*
出火锅店后,邬思黎沿着街道散步,导航走回家,作息彻底乱套,她也懒得纠正,又找部电影窝沙发上看,后半夜两点多钟困了再去睡觉。
早上八点钟的高铁去宁城,十二点钟出站,直奔西郊墓园。
她父母和邬思铭都葬在这里。
买来的花束挨个摆在他们的墓碑前,邬思黎不擅长表达,也没什么要说的,就安安静静陪他们坐了会儿,然后去到上数第二排中间,一束纯白色百合花放在陆若青墓前。
鞠一躬,离开。
宁城老城区的房子在她出国前就卖出,她在宁城没有落脚点,来时就将回京北的高铁票买好,这么一折腾,晚上才回到京北。
这下生物钟总算是调整好。
翌日。
邬思黎去rs公司报道入职。
rs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翻译公司,专为各大国际活动提供翻译服务,地处cbd,二十二层的写字楼rs占据最上方的十二层。
在前台说明来意,前台拨打内线电话,不一会儿翻译部经理就亲自过来带她去办理入职手续。
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叫初雅。
之前面试,她是主面试官。
初雅对邬思黎印象非常好,小姑娘温温柔柔不咋呼,瞅着就是能脚踏实地干活的好苗子。
还有一点原因——
她说:“我也是康普斯顿毕业的。”
邬思黎并不惊讶:“我知道,校官网杰出校友里有您的照片。”
如果不是初雅主动提及,邬思黎估计永远不会攀校友这个关系。
念及这一点,初雅好感更甚。
在人事部出来,去翻译部的路上,初雅大致给邬思黎讲了下公司各部门的情况,剩下的等她亲身体会。
原想着第一天入职会轻松一些,不成想才到工位还没坐下,初雅就下达任务。
“十点钟在北航有一个航空展博会,下午是航天工程研讨会,需要同声传译,你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也参加过这种活动,应该没生疏?”
邬思黎很快进入到工作模式:“没。”
“行。”初雅对此非常满意:“那你一会儿和老胡一起去。”
老胡今年二十八,至于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被冠以“老”字是因为他在不用外出的时候从不用心打扮自己,二十八岁活出八十二岁的松弛心态。
他嘴还特碎,去往北航的路上就没停止过叨叨,是和邬思黎第一天认识第一天做同事,但他一点不拘谨,从今早上吃的那颗茶叶蛋没有昨天的咸聊到初雅今天的卷发两边弧度不一样。
话题及其跳跃。
熟稔程度仿佛同邬思黎相识好几年,都不用放歌听,老胡就代替音乐。
这么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人,等到北航下车后,瞬间切换一副面貌,正经的不行。
上午是展博会,他们翻译人员作用不大,就跟着参观队伍参观飞行表演,中午在北航食堂吃饭,下午两点钟研讨会正式开始。
邬思黎和老胡提前进入到会议厅二层最后排的箱子里,带上耳机进行同步口译。
邬思黎本身声音偏柔,在这种正式会议场合,她会刻意压低声线,显得比较有力。
耳机里是会议现场各位发言人各有特色的声音,邬思黎游刃有余地根据演讲者的内容翻译成西语传达出去。
托她读书时卯足劲争取奖学金的福,即便最初对西语没什么兴趣,也万分认真对待专业课。
同传译员只要翻译出演讲者内容的百分之八十就是合格,邬思黎能达到快九十,老胡这个前辈都不禁佩服。
直到——
耳机里响起一道清沉男嗓。
心跳有一瞬失序。
下意识抬起眼,透过传译室玻璃向外看。
会议厅着实大,她在最后面,底下会场内坐着的人全都背对传译室,最前排右手边有一抹模糊身影。
是他。
瞬间辨认出。
邬思黎有一秒钟停滞,旋即摆正心绪。
左柯让的发言钻进耳中,一下又一下敲打着邬思黎耳膜,经由她润色、转述。
中场休息时,邬思黎和老胡都摘掉耳机,一人去洗手间,一人出去抽烟。
现在时间是属于她自己,就控制不住回想。
水流淅沥沥冲刷在手背,暖着冰凉的手。
“这种学术会议我是参加的真难受,为了保持形象不能摊着不能跷二郎腿,折磨死我算了,不就迟了个到,至于给咱们动用这种酷刑么。”一男人抱怨完寻求认同:“阿让你说老头是不是很过分?”
另一人懒洋洋的调子:“你是连续半个月迟到。”
“那你呢?”前者再次试图策反:“你没迟到没犯错派你来干啥?”
后者不要脸回:“我长得帅吧,门面担当。”
“滚啊!”
会议厅大楼的男女厕所正对着,中间是共用洗手池,邬思黎低垂着眼睫,两道截然不同的男声由远及近送到她耳中。
辨认着脚步声,邬思黎关掉水阀。
转身。
于是,
顺理成章和走到她身后的左柯让对视。
阔别已久。
眼睛在这一刻自动打开对焦模式,只有眼前的那个人,周围所有都虚化。
他头发长了些,但还是寸头那一类型,鬓角削短,经年累月地沉淀下,眉眼处愈加浓烈,锋芒毕露的迫人气势有所收敛。
穿正装,身姿挺拔。
成熟又陌生。
早就准备好会随时偶遇,可真到这一刻,再怎么充足都是徒劳。
左柯让平淡和她对视,嘴角上扬,是还未消减的笑意。
高子言着急去上厕所,又是个神经大条的,瓜都送到嘴边他愣是视而不见,跑进男卫生间解决生理需求。
就这样,共用洗手池这片地方只剩下他们。
邬思黎也变很多,黑长直烫成微卷发,画着淡妆,狐狸眼清媚澄澈,气质娴静淡雅。
好像胖了些,但更漂亮。
依旧是他喜欢的样子。
他审美很简单,就是邬思黎。
左柯让从未预设过重逢场景,他知道他脑海里构建出的无数种画面都不及真正见面时那一刻万分之一的心动。
然后,上前一步。
裹着创口贴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一片创口贴给她:“贴一下吧。”
他下瞥她穿高跟鞋的脚:“破了。”
第33章
左柯让伸着胳膊, 衬衫袖口上纵,露出一截手腕,戴条编织红绳。
分手后, 邬思黎将红绳还给了他。
意义太重,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无法心安理得接受。
新生活新面貌, 第一天上班开个好头, 邬思黎衣服到鞋都穿的新款,也是没想到今天就会外出,上午踩着高跟鞋逛展览, 脚后跟是有点磨,想着中午吃完饭找个商店买创口贴,吃完就直奔会议厅, 没空去买。
没扭捏矫情, 邬思黎拿过创口贴:“谢谢。”
左柯让像模像样:“不客气。”
共用洗手池算是个休息区,有排长椅,邬思黎走过去坐下,朝向左柯让那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双腿交叠,脱掉高跟鞋, 用脚尖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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