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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种弟弟,在线捞兄 冤种弟弟,在线捞兄 第95节

书名:冤种弟弟,在线捞兄 作者:阿洙洙 字数:3897

那仆从将方才之事一五一十都道了出来:“……大少爷一向对朝中之事不感兴趣,可这两位苏家小郎君日后可是要入仕的,当时小的看了是心里一紧,生怕大少爷要将他们带进去,小的是拦也不是,不拦更不是。”
能被欧阳修放在小书房伺候的人自是得他相信的,更知欧阳发是何性子,以他们家大少爷的性子,若是当众拒绝他,兴许又会胡思乱想:“好在后来苏家那位小郎君直说非礼勿视之类的话,要不然小的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欧阳修颇为赞许点点头:“张方平在信中说这苏子由聪明沉稳,果然如此。”
可旋即他是话锋一转,皱眉道:“只是伯和这性子……唉,也幸好与他交好的是苏家俩兄弟,若换成旁人,只怕他被人啃的连骨头渣渣都不剩。”
等着杏花楼的野菜宴下市,又推出了冷淘。
冷淘在北宋一向颇为盛行,但杏花楼所推出的冷淘却是各式各样,甜的,咸的,辣的……惹的汴京百姓冷淘还没吃够,又期待起杏花楼秋日会推出什么美食来。
去年秋日杏花楼推出的是蟹宴。
像蟹黄拌饭、蟹黄汤包、葱姜炒蟹、肉蟹饼、蛋蒸蟹……杏花楼在汴京是一炮而红。
所以刚到夏末,不少汴京老字号都有样学样,以稍便宜的价格打出了蟹宴的旗号。
苏辙却是浑然不在意。
等着初秋时节,杏花楼并未大力推广蟹宴,而是推出了月饼。
中秋吃月饼是从古至今一直流传下来的风俗,但如今大多吃的是五仁月饼,杏花楼一出手,卖的月饼花样极多,什么咸蛋黄肉松月饼、乳酪月饼、莲蓉豆沙月饼、绿豆蓉月饼……三五日就推出新品,惹得汴京别的酒楼糕点铺跟风都来不及。
说起来一顿蟹宴虽价格不菲,但并无多少赚头。
一来是螃蟹吃起来慢。
二来是螃蟹成本高。
三来则是杏花楼统共就三层楼,一楼接待散客,二、三楼则是包房,一顿蟹宴吃吃喝喝算下来,少说也得两个时辰,故而虽在汴京风靡,却无多少赚头。
但月饼可不一样,吃起来简单,更能外带,精美的礼盒一包装,卖出去的价钱可不便宜。
当然,这个不便宜是苏辙以为的,对汴京不少百姓来说杏花楼的月饼可真真是物美价廉。
一时间,杏花楼的月饼是供不应求,索性专门在一楼辟了个位置,开了几扇窗,专门卖月饼,即便如此,只要杏花楼营业,买月饼的人都能排上一条街。
也是因这月饼,苏辙又是狠狠大赚一笔。
他粗略算了算,光是秋日月饼的营收就够他在汴京另外置上一个三进的院子,再加上他手上的银钱,差不多能买上一个大宅子。
可苏辙却无心置办家当,因为会试即将开始。
会试,又称春闱,顾名思义是在春日举行,但一众学子却在秋日就要抵达汴京,一来做好来年参加会试的准备工作,二来就是与旁的考生切磋一二,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当然,想要作弊几乎是不可能的,说不准却能打听出来考官有哪些人。
每个人的性子是不一样的,所喜好的文风,偏爱的文章自然而然也不一样,若能投其所好,则胜算又大了不少。
叫苏辙万万没想到的是,欧阳修与梅挚竟是考官之一。
但他却丝毫不敢松懈。
据他所知,这次会试劲敌不少,可别藏拙藏着藏着把自己藏落榜了。
等着秋日一过,苏辙就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闭门苦读起来。
即便到了除夕这一日,苏辙与苏轼吃过年夜饭皆回去念书,对他们兄弟来说,劲敌不会叫他们害怕,只会督促他们愈发上进。
过了年,苏辙兄弟二人则要开始去给恩师拜年。
好在他们只用去张家与欧阳府,张方平的妻子身子并不好,不宜奔波,所以就在汴京养着,他们前去看张家时提了不少补品。
可要去与欧阳修拜年时,苏辙与苏轼皆犯了难,不知道该准备什么礼物才好。
欧阳修与张方平的性子并不一样,他虽为国为民,可自己并不愿过苦行僧一样的日子,平日吃穿用度都颇为讲究。
后来苏辙便以高价买了两本古籍,提着两盒茶叶前去了欧阳府上。
欧阳修看到他们父子三人很是热情,不光留他们父子三人在家中用饭,还带着他们去自己的小书房看了那块月石砚屏。
苏辙心中微动,想着欧阳修已是彻底对他们父子三人放下戒心。
毕竟欣赏是一回事,可放下戒备又另一回事。
苏辙看到这块被取名为“月石砚屏”的砚屏石,只觉得真真是巧夺天工,连连称赞。
他正看的出神,就有仆从前来相请,说是欧阳发寻他。
苏辙则去找欧阳发说话。
若换成往日,苏轼定是要一起去的,可今日却折服于这块砚屏石,想要继续留下欣赏。
苏辙一去,这才知道原来欧阳发不知又从哪儿弄来一套卷宗,说是今年会试可能考到的题目,要他回去多看看。
苏辙瞧他那样子神神秘秘的,只觉好笑。
可他翻开一看,却见着上头的题目很是简单,一看就是为了蒙骗学子银钱书商为了圈钱想出来的歪招。
但他并未点破,直连声道谢:“来日我若高中,定请伯和兄到杏花楼吃上三天!”
欧阳发也笑了起来:“能帮得上你的忙就好!”
两人又说了会话,苏辙这才前往正厅。
只是他刚走没几步,就有仆从上前道:“苏小郎君,我们家大人请您过去了。”
苏辙定睛一看,果然见着不远处的欧阳修正坐在湖心亭内喝茶,这般冬日,湖心亭燃着碳盆,桌上煮着清茶,烟雾袅袅,像是欧阳修专门等着他似的。
苏辙上前,拱手道:“欧阳大人。”
他只觉不对,欧阳修一向乐于提携后生,元宵之前欧阳府中一直会是十分热闹的,欧阳修放着那么多宾客不去招待,在这儿等着他做什么?
欧阳修笑道:“子由,坐吧。”
寒暄几句后,他这才开口道:“……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只觉得你是个生的十分俊朗的少年郎,甚至还想,你既已生了这般好的皮囊,想必定是学问泛泛,没想到你却是学问出众,远比你兄长更甚。”
苏辙一惊。
他知晓像欧阳修这等出身贫寒却能身居高位的人十分厉害,在他跟前向来是十分小心。
欧阳修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在想我从何处看出破绽的?”
他笑了笑,自问自答起来:“在子瞻光芒之下,你很容易被人忽视,他性子外向活泼,机灵过人,而你心性沉稳,更是话不多……可与你们相处将近一年的时间,我发现比起子瞻来,你更像兄长。”
“处处提点他,引导他。”
“更不必说子瞻向来不擅策论,但这半年的时间里,他却是进步神速。”
“我问过你们父亲了,这半年的时间里一贯是你们兄弟二人互相讨教学问,子瞻虽聪明,但再聪明的人,若钻进牛角尖,想要走出来也并非易事。”
“至于你父亲的策论,更不必说,还及不上子瞻,我思来想去,定是你在背后指点子瞻。”
顿了顿,他更是道:“在你的努力下,子瞻如今策论并非他短板,可见你的策论该如何出众。”
“我仔细想了想,在学问上,你仿佛并无出挑之处,却也无短板,大概是样样皆出众,子由,你说是还是不是?”
三个月之前,他就有这般怀疑,不过不敢笃定罢了。
三个月的时间,足叫他看清楚一个年轻的后生。
苏辙半点犹豫都没有,正色道:“我们父子得您提携,您又是伯和兄的父亲,我自不敢欺瞒您。”
“是,我的确有意藏拙。”
欧阳修一点不意外:“从小到大可都是如此?”
苏辙点了点头。
欧阳修不解道:“这是为何?”
苏辙缓缓道:“欧阳大人阅人无数,依您看,我六哥的性子到底适不适合入仕?”
“子瞻虽聪明过人,却性子洒脱,口无遮拦,这样的人其实是最不适合入仕的。”欧阳修目光如炬,开口便道:“不管何朝何代,总是会有些龌龊或难以见人之事,因为子瞻足够聪明,所以许多旁人看不懂的事情他能够一眼识破。”
“可又因他口无遮拦,快言快语……太过聪明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其实并不是好事……”
说到这里,他猜到了几分:“子由,你一直藏拙可是打算在暗中保护你的兄长?”
苏辙轻轻点头:“回大人的话,的确有这方面的原因,甚至可以说是最重要的原因。”
“如今我爹爹得您提携,名声在外,若我们兄弟两人齐齐冒头,难免会惹人忌惮,甚至会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想,若我韬光养晦,躲在暗处……”
欧阳修笑着打断他的话:“兴许到了危急关头,还能救他们父子一命?”
他瞧见苏辙再次点头,心中愈发觉得苏辙沉稳聪慧:“你倒是想的长远,若换成寻常少年知晓自己有如此才能,早就张狂的不知像什么样子,可你走一步想百步,竟想到子瞻落难时候去了。”
“可是子由啊,你想过没有,以子瞻这性子,只怕很快就会闯祸的,你的才能如何藏得住?”
“至于你口中的藏拙,不过是才能或早或晚显露而已。”
苏辙微微一愣。
从前他觉得苏轼在学策论时总是容易钻牛角尖,如此看来,他又何尝不是?一意孤行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欧阳修见他面色如此,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自顾自喝茶,并未言。
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极聪慧的,给他些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果不其然,没多久苏辙就沉吟道:“您说的极有道理。”
他想,这么些年藏拙大概还有个原因是担心苏轼备受打击。
他比苏轼要小上三岁,却处处压苏轼一头,纵然苏轼不会介意,但偶尔也会有失落吧?
欧阳修看着他:“子由,方才你可是见到我那块砚屏石呢?”
苏辙是连连夸赞。
欧阳修笑道:“其实除了这块砚屏石,我还有一块,一直私藏着没有拿出来罢了。”
“说起这块砚屏石,我得来并不容易,一早就听说虢山有这样一块砚石,几次派人去找寻,卖家都狮子大开口,直说想要得到这块砚石的人是数不胜数。”
“后来几经波折,我这才买下这块砚屏石。”
说到这里,他是自嘲一笑:“可有一年我机缘巧合去虢山一趟,发现这等砚屏石虽不说随处可见,却也不是千金难求,我私藏的那块砚屏石才花了六十贯而已,只有我书房那块砚屏石的十分之一,你可知道其中缘由?”
苏辙点了点头:“想必是您书房那块‘月石砚屏’名声在外吧。”
他隐约猜到了欧阳修话中的意思。
一块砚石尚是如此,更别说一个人,名头越响,在朝中,乃至在汴京的话语权就越重,旁人越是敬重他,别说有朝一日想救苏轼简单许多,甚至有些人看在他的面子上,想要对苏轼下手时也会掂量几分。
这就是所谓的不看僧面看佛面。
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是点到为止即可,不用说的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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