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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一身正义! 黑莲花一身正义! 第340节

书名:黑莲花一身正义! 作者:飞樱 字数:4079

他与谢大小姐之间并无私人恩怨。他不快的原因,纯粹就是因为,他认为她不值得受到他这样的尊重与恭敬的对待。
即使她拥有不凡的身手,依然不能改变她长于乡野的事实。她在京城的贵女之中连好名声都没有,更不要提是否表现出色,是否拥有不凡的地位,父亲是否位高权重、是否得力……
而在他的一番评估之后,他似乎得出了一个结论,而他虽然在她面前表现得谦卑恭敬,但他的那种结论也清晰地传达给了她——
简而言之,就是四个大字——“她不值得”。
高方智似乎认为,现在晏行云是太子殿下了,而谢大小姐的家世应该有一点不够看了,性格也并非最佳。
他好像觉得,太子殿下即将拥有天下、富有四海,是时候该过河拆桥,换一位更出色、更适合他的淑女作配了。
谢琇倒没觉得多么被冒犯,而是饶有趣味地想着,竟然能看得出她虚伪的演技、和掩饰在那种不走心演技背后的真正性格,这人不愧是原作第一权监!
她倒是不害怕晏行云会真的这么做。
原作中的一番大男主小侯爷,若是这么轻易就被一个权监所支配和控制的话,他不如不要在这里混了。
不过,谢琇也的确有一点疑问。
那就是——在原作之中,北陵大军南侵的速度,简直太快了。
虽然被关在刑部大狱之中不见天日多时,但根据谢琇的计算,大约在十月上旬末,北陵破白城关,再然后便是一路连下十城。
这其间虽然小侯爷和她都被关在刑部大狱之中,但满打满算至今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如何便能打到太平府附近?!
当然,假如对标一下历史的话,谢琇记得历史上的瓦剌打算进攻北京时,只用了十一天就打到了北京城下;但那已经是明军经过了八月的“土木堡之变”以及之后的一系列败战的各种消耗之后的结果。
……但是,大虞各地守军防御,竟废弛至此?!二十几天的时间,就能让他们直取太平府?
谢琇在心里反复推演了多时,甚至还悄悄研究过东宫书房里的那一幅大虞疆域图,最后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若无人暗中通风报信的话,北陵南侵绝无可能如此顺利。
但谢琇没有证据。
“北陵密探”的传言,这些年来一直陆陆续续都有,隔个几年就会冒出来一回;甚至之前被大理寺打回刑部、险些让盛应弦再受一遍责难和处罚的“蟠楼案”,背后似乎也有北陵密探的影子。
然而,“蟠楼案”的余波就这么不明不白、没头没脑地平息之后,中京城里近来似乎也没有过“北陵暗探”的新报告了。
所以,谢琇一点都想不到,朝中还有谁能潜通北陵,暗中送出什么重要情报。
是谁这么痛恨大虞?或者说……是谁希望北陵南下,搅动朝堂,趁机浑水摸鱼?!
潜结北陵之人,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搅乱朝堂,趁机从中渔利的话,那此事必然与眼下朝中最大的一件事——立储——有关。
而立储一事,不过只有两派相争。
若从北陵动兵的开始日期来计算的话,九月到十月初这一段时间,按理说占据上风的是小侯爷这一派。当时仁王因为“永固寺大琉璃塔坍塌”一事,被攻讦为“天命不属”,小侯爷一时风头无两。
那么,难道是张皇后与仁王这一派的人搞出来的?
如果结合北陵破白城关、庄信侯晏尚春阵亡一事来看,打击的是小侯爷。
晏行云对外本就顶着“遗珠皇长子”这样的头衔,而庄信侯晏尚春是他的养父,还是戍边大将,麾下军队必定会更拥护晏行云。
但白城关破,负责守卫白城关的广信军也必定元气大伤,对于晏行云来说,是至为沉重的打击。
谢琇狐疑地想,勾连蛮族,这么大的罪名,张皇后和仁王也不怕将来一旦被爆出来,自己是不是担得住?
真就无知者无畏吗?!
但如今,张皇后和仁王已失势被软禁,晏行云正式上位,已有了数日时间,想必晏行云也一定采取了一些措施去稳固太平府边境一线的防御,为何北陵大军南下的速度依然不见减缓半分?!
难道是……朝中那潜结北陵之人,早早便已将沿路各城镇的防御布置及其它情报,送给了蛮族?!
还是说……那人也暗中期盼着北陵大军打到中京城下,而新太子束手无策,应对失据,这样倘若朝臣对新太子的信心和耐心渐渐消磨干净的话,张皇后和仁王便有机会翻盘?!
……不行。
谢琇想,她好歹得跟晏行云谈一下自己的这个推断。
当然,晏小侯……不,太子殿下精明敏锐,说不定自己也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作为盟友,也要好好替他操一下这个心。
毕竟她的任务难点就在“中京保卫战”上,并且限定必须由晏行云率领全体军民取得胜利,而不是什么仁王率领众人取得胜利啊!
谢琇主意既定,便召来人问:“太子殿下现今在何处?”
底下回话的是东宫新任命的总管太监魏延福。
“回娘娘的话,殿下此刻应当正在书房议事。”
谢琇一站起来打算往外走,善于察言观色的魏延福又迟疑着开口了。
“……殿下似乎正在商议重要之事,下令将书房外的侍卫都撤得……远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说“远了一些”这几个字之前,还悄悄抬起头来,觑着谢琇的脸色,方把最后四个字说出来。
第366章 【第五个世界千里光】111
魏延福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不然也不能突然一步登天,被选为东宫的总管太监了。
他深知这位新太子之前是“庄信侯世子”,家中就没有使唤过太监,用的是长随和小厮, 因此入主东宫之后身边也并无什么心腹太监随侍。
这正是他揣摩上意、讨好主子的大好机会。
然而这位太子的正妻、还未被正式册封为太子妃的这位娘娘, 也是不能得罪的。
他听闻太子当日闯宫, 虽然身后有兵士随行,但立下首功的,乃是这位在道观之中清修了二十年的娘娘。
而且这位娘娘的清修,跟其他人在道观里念经打醮做道场,可完全不一样。
她是真的学会了一些仙术!当日日月变色, 天地无光,天雷滚滚,直将拥护张后和仁王的叛卒都击倒在地,就是这位娘娘施的仙法!
魏延福虽未亲见, 但在宫中也自有人脉,听了转述之后, 简直咋舌。
……他也只是凡夫俗子, 怎么敢真的得罪这位修仙通玄的娘娘?!
因此,他简直是打点起万二分的精神来侍奉太子与娘娘二人。
不过, 眼下这种情形, 还是超出了他的处理能力。
太子殿下正在秘密议事,而娘娘很明显是要去私窥或打断。
魏延福左思右想, 最终决定:主子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还是留给他们夫妻自己解决吧!他也只能从旁小小地提示一下了!
谢琇:“……知道了。”
她当然也察觉到了魏延福的意思。不过, 正如魏延福所猜测的那般,她现在真的懒怠再去饰演什么善解人意的贤妻了;她要去找晏行云, 那便立刻就去。
反正她也有能够不惊动任何人、便悄悄潜行进去的身手。
她无意于强行插手他要处理的什么军国大事,她只是去提醒他一句。到了那里,她便听一下他正在讨论什么。若是重要,她便离开,等一会儿再过来;若是不重要,那便礼貌打断片刻,说完话就走。
她离开了东宫的后殿,径直往前殿走去。
东宫的前殿名唤“正源殿”,其中隔出五间,明间面南悬挂的匾额据说是大虞开国皇帝正祐帝的御笔“尊本正源”四字,而太子的书房就设在西次间。
谢琇见过一回,西次间的房门上悬着一块匾额,上书“遐昌斋”三个大字。内部陈设虽然还算新洁,但东宫毕竟是多年无人居住,墙面上悬挂的一些装饰,如缂丝挂屏、各种贴落等,都显得陈旧不堪。
晏行云因是仓促入主,东宫还来不及全面翻新一遍,只得先打扫了出来、更换了全新用具和各类上好的摆设珍玩,至于墙面需要粉刷、彩画需要重新上色、装饰贴落需要更换,这些细务,只好慢慢来了。
因此,谢琇不太喜欢这个地方。但晏行云看上去却很喜欢。
啊,这是自然。他孜孜上进,奋斗了二十多年,不就是为了最终入住这间破屋吗。
谢琇一路行来,也没有带什么宫女随行,到了无人之处,便露出本色,脚步放轻至几乎无声,足尖一点,便闪电般从花树后绕过巡逻的东宫侍卫,到了更远之处。
即使有人觉得哪里不对,最多也只能看到枝叶轻晃,走过去看时,后面早已无人。
谢琇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正源殿外,发觉平时守在殿外的侍卫和太监们果然都无影无踪。
谢琇心想,晏行云本人就身手不凡,若要行刺他,除非车轮战,不要命地上,否则若是单打独斗,这位新太子可能还真的会很快就占了上风。
当然,新太子殿下任是身手再俊,也没有还未就任的太子妃娘娘武艺高超。
谢琇十分从容地就闪到了西次间遐昌斋的窗下。
这种活计她做来简直驾轻就熟,甚至都无需往自己身上再拍个隐匿符。
她选好藏身处,凝神静气,藏于窗边一根墙柱投下的阴影之中。
但她刚一沉下心神,耳畔就听到了——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
“呵呵呵……咱家做这些,您道是咱家都为了自己吗?”
谢琇:……!?
高方智!竟然是高方智!
谢琇虽然早就知道高方智与晏行云之间秘密达成了什么同盟,但此刻军情紧急,朝中要事堆积无数,晏行云不在前头处理国事,却回到东宫来与高方智密议,这是要做什么?!
……要冷静。
谢琇暗自调匀呼吸,更是把自己的呼吸之声都放轻了,确保室内那两人不可能听到窗外还有人在偷听。
下一刻,晏行云沉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虽然他已经极力压低声音了,但谢琇的耳力何其之好,又有高武世界的内力等等带来的加成,所以还是把他的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孤并没有命你去给北陵通风报信过!”
谢琇:!!!
潜结北陵之人,竟是高方智!
高方智呵呵冷笑了两声,道:“殿下莫不是忘了……那时候您被关押于刑部大狱之内,何等艰难……若不是咱家及时给北陵大军递了情报,他们的推进让圣上束手无策,一时急火攻心倒下,您若想有今日之风光,只怕还要再多等一等……”
谢琇:!
晏行云好像被气得狠了,数次深呼吸之后,才勉强维持着声音,说道:“孤心里有数,若真的到了图穷匕见那一日,孤自然——”
高方智却略带一点不客气似的,打断了他的话。
“殿下待要如何?”他哼笑反问道,“是要依靠太子妃娘娘的仙术,一路打进宫里,弑父杀弟,人头滚滚,才能夺过大位;千载之下,也要落个不那么体面的名声吗?”
谢琇:“……”
高方智却并不见好就收,趁势又道:“咱家又没有私自透露什么白城关的情报给那些蛮人,晏老侯爷之殒,咱家也是痛心不已的……但后来也是因势利导,见他们破了白城关,只是推进速度不如预期,还不够让咱们这位大事糊涂的圣上焦心一回,这才——”
谢琇:何其生草,她听得都想杀人!
听到这里,其实她已经无需再听。
仿若电殛一般,整件事忽然都在她的脑海中贯通了起来,串成了一整个无懈可击的证据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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