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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一身正义! 黑莲花一身正义! 第104节

书名:黑莲花一身正义! 作者:飞樱 字数:4077

谢琇:!
她愕然道:“什么?!难道是有人封锁了仙客镇的消息来源?可是一个借‘仙人之降’的传说为名,招揽游客的小镇,最多也就是用这个传说骗骗善男信女的钱而已……封锁消息又所为何来?”
盛应弦颔首道:“这正是可疑之处。”
谢琇压根不需要多想,就能锁定最可疑的人选。
“仙客镇势力最大的家族,就是曹尚书的曹家……”她试探着说道,偷眼去窥视盛应弦的表情。
盛应弦仍是一脸凛然正气,即使她点明了“曹尚书”三个字,也丝毫不能令他动容似的。
“正是。”他道,“若是别人,是断然无法在曹家眼皮子底下行这种鬼蜮之事的……最可疑的,就是曹家。”
谢琇好奇道:“那么曹尚书是个怎样的人?”
盛应弦想了想,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清官。”
谢琇:“……”
啊,套路这不是就来了吗!
现如今的文学故事里,贪官作恶那是司空见惯的老套路了;若说流量密码,那还是得反转一下,清官画皮,才是爆梗。
谢琇道:“只怕这‘清官’二字,也有些水分吧……”
盛应弦还真的又想了想,摇头道:“皇上曾命我等监控诸位高官不正常的动向,但曹尚书家并无任何‘不正常’之事发生。他在京中住的宅子是御赐的,每年走礼、底下人孝敬、老家寄送年礼节礼,也一应都是合理范围之内,在郊外有两个庄子,即使加上曹夫人与家中儿媳的陪嫁庄子和店铺,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谢琇:……好家伙,你刚刚是不是一脸正气地跟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说你这个云川卫除了跟刑部一起正儿八经地查案之外,还兼管为皇帝做耳目监控朝臣?
这真是好比“我以为你是展昭,结果你却是陆炳”(。
谢琇心想,这部原作真是个大杂烩,害得她原有的滤镜统统稀碎。
不过,盛应弦身上的一身正气还是非常显眼的。这样的人应该也不会真的成为什么朝廷的鹰犬吧。
并非拉踩,但此时此刻,谢琇还是愿意看到展护卫,多过锦衣卫(。
无他,只因为这种类型更算是她的菜而已。
谢琇晃了晃头,把涌上自己脑海的那些有害联想都晃掉,继而一本正经地问道:“既然如此,弦哥有什么计划吗?”
盛应弦可能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利落,赞赏地瞥了她一眼,紧接着居然一言不发地迈开了脚步,沿着园中小径继续往前。
谢琇:……?
您的计划就是继续吹着夜风在园子里兜一圈吗?
她也只好立刻举步追上去,追到与他并肩而行的位置才停下,一脸不解之色地望着他。
盛应弦目视前方,似乎压根就没有给她这边分过来一个眼神;但是他的动作和反应很明显地迟滞了许多,细看上去竟然还有一丝僵硬之感。
“呃……”他难得地打了个磕绊,右拳抵在唇边,似是在思考着措辞。
“那个,折梅,你……”
他说到这里又停下了,谢琇奇怪地向他看去,却发现他十分刻意地把头偏向另外一边,看天看地看星星看花树,就是没有看向她。
谢琇:……??
啊,是什么大事快要逼死事业批,她好想立刻知道!
可是她现在只能把握着人设,柔声应了一声:“嗯?”
盛应弦的声音里似是有丝不自在。
“呃……我记得你的名字,是从古诗《西洲曲》中而来。”他说。
谢琇满头雾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是。是从首句‘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其中而来。”她谨慎地应道。
盛应弦却又哑巴了。
谢琇:“……”
她索性趁着他偏过头去、看不到她的机会,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他。
盛应弦其实很适合穿那一身绯袍。绛红的底色上精绣着繁复的水麒麟图案,下摆还绣着水波滔天纹,绛红似火,麒麟主水,一动一静、一热一冷,对照鲜明。再加上腰间紧束的黑色蹀躞带,勾勒出他的宽肩劲腰;若从腰带处往下一看,以下摆的长度而计,腿长也十分引人遐想。
水麒麟是山海经中的一种神兽,传说它性喜吞噬妖物,能御万水,震慑群妖,是一种性格仁慈、妖力强大的神兽;且谙悟世理、知晓天意,可以倾听天命,乃是王者的神兽。因此,皇帝直属的云川卫指挥使以水麒麟图案作为衣袍的指定图样,再适合不过了。
可现在,盛应弦脱下了那一身绯袍,穿着在家中的便装,却依然板正挺拔,腰带紧束;被束紧的衣袍上半身紧贴他宽阔的胸膛,从侧面看,即使只是借着月色,也能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
他抿着唇,似是很为难的样子,将唇一再抿紧,唇线也拉得不能更平。这原本应当是严肃而令人生畏的神情,但谢琇那堪称绝佳的视力,却敏锐地捕捉到在他的侧颊上,当他抿紧嘴唇、牵动咬肌时,一点小小的涡陷却在那里若隐若现。
谢琇:哦不。这也太杀人了吧!这完全是多余的设置!要让他好好办案的话,有脑子有武力值就可以了!最多再来个俊美英挺宽肩长腿的外形设置!完全没有必要再给他设定一个只有特殊条件下才能看清的唇涡!懂了吗!
她顿时感到自己的心脏不太好。
第109章 【第三个世界西洲曲】7
为了尽快解除双方的窘境, 谢琇推测了一下,觉得仙客镇的“仙人之降”庆典重头戏就是少女假扮采莲女祈福的仪式,而《西洲曲》里用了整整八句的篇幅来描述女主角采莲的情状;所以——
她试探着轻声说道:“弦哥,我记得……江北家乡, 亦有采莲之事;以前我在家乡, 夏日悠长, 闲来无事之际,亦曾向那些采莲女们习得撑舟之法。所以——”
她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任尾音袅袅而尽,充满暗示。
盛应弦果然浑身一震,身上笼罩的氛围由“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开口”猛然变成了“哦这可真是太好了!”。
他蓦地转过脸来, 脸上溢满了喜色。
“这可真是妙极了!折梅,不意你竟然已习得此技,那么我们——”
他说到这里又猛地刹车,好像差一点还咬住了舌头。
谢琇险些失笑出来, 慌忙使力用指甲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才堪堪忍下了那一波笑意。
饶是盛应弦似乎没长情爱那根弦, 但谈及这些事时, 他依然从那种光风霁月、正义凛然的态度之下,显出几分局促之意来。
“我……呃, 我欲前往仙客镇一探究竟, 但平时前往那里调查,目标太大;若是趁着初夏时分的‘仙人之降’庆典, 倒是足以掩饰自己的来意,不打草惊蛇, 方便暗中调查。”他道。
谢琇忍笑,“懂了。弦哥的意思是, ‘仙人之降’庆典,须得有个挡箭牌随行。”
盛应弦:“……咳,差不多……正是如此。”
谢琇好奇道:“但去那庆典之人,也并非全都是夫妻或情人,应当也有许多前去祈求姻缘、寻觅佳偶的单身男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盛应弦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五官也拧成了一团。
谢琇心头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懂了。以盛六郎的品貌,平时在中京城里,即使没那个劳什子的相亲庆典,都还是会招来狂蜂浪蝶;如今若是假扮成单身男子前往,只怕纠缠上来的有意少女为数不少,一定会让他穷于应付,拖慢他的调查进程。
盛六郎不想浮荡地招惹桃花,他只想做一个无情的查案机器。
哦,他好有趣。
谢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掩着唇笑得很小声,并没有失态,但依然让盛应弦的脸色倏然变得一阵青一阵红,五颜六色,缤纷起来。
谢琇赶紧说道:“我自是一定要竭尽全力帮助弦哥的!……不过,云川卫内部堪用之人,就没有一位女子吗?我还以为弦哥在查案时,会更倚重这种……呃,专门的人手?”
或许是她开始谈公事,也给出了肯定的回复,盛应弦脸上的赧色淡去,他望向她,正色说道:“的确,云川卫内部,也有得力的女子。但……盛某终究觉得,若你能够走这一遭的话,盛某当然不想让旁人来假扮什么‘未婚妻’。一则是并无应有的默契,恐到时为人所觉;二来若盛某在外为了办差,就与陌生女子拉拉扯扯,作亲密状,终究不是君子应为……”
谢琇:“……”
天啦,男德班学霸!还是个压根没有情爱那根筋的学霸!居然就能凭借着一腔陈腐的礼法道德观念,恪守男德;为了成全自己的男德标杆,不惜将未婚妻培养成和云川卫属下得用的女暗卫一样的人才!真是感天动地!共同进步!这种“学霸男朋友拉着学渣女朋友强行补课,要和她一起考上清北”的既视感!谁懂!
不知为何,谢琇更加想笑了。她忍了一下,但没能忍下去那股汹涌的笑意。于是她索性仰起头来,朝着他露出一个足足宽达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
“我会尽力的,弦哥!我也不会拖你后腿!一定竭力协助你完成调查!早日破获要案!”她信誓旦旦地说道。
“到时候一定要让你感觉选择我是对的,我比谁都不差!”
盛应弦一开始看到她的灿烂笑容,显得有些不适应,刚想不自在地转开视线,就听到了她的一番出征壮行似的表决心誓言。于是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静听下去,听到最后,却是哑然失笑。
“……折梅,乃盛某父母之命,长辈所择,如何会错?”他低声应道。
谢琇:!!!
可恶啊!若不是你真的在原作中一心只想办大案、完全拒绝cp线的话,我就要以为你好歹是个可攻略目标了!感情线的那种!
即使是在深深的夜色里,她也感觉自己的双颊仿佛有点发烧。
她迎视着盛应弦那双湛深的眼睛,发觉他无论是目光、还是表情,都十分认真,透着一股“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查案特殊津贴在前方等着你!”的意思,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一语双关的台词,又泄了气。
……罢了,还是个无cp的大男主。
她心中的小鹿砰地一声,撞上了侍郎府的西墙,倒下了。
她心中的小鹿死了,于是她也不太想让盛六郎好过。
因此她故意问道:“……所以,弦哥今晚特意邀我来园中漫步,就是为了在此良辰美景之下,容易说服我帮忙?”
盛应弦:!
他一时愕然,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可惜那个小娘子并不肯立刻放过他。她还啧啧感叹道:“我还以为弦哥今日终于有闲心花前月下一番,不料竟是重要公务——”
盛应弦:!!
够了,他已经看出来她是故意的了。
他张了张嘴,却觉得无可辩解,最后只能露出一个苦笑,低声道:“……折梅目光如炬。盛某自愧不如。”
谢琇:“……”
他认输了。但她好像也并没有占了上风的快意。
他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她的笑脸微微一垮,继而倒打一耙。
“唉,罢了罢了。”她故意叹息得很大声,“欺负弦哥,总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欺负老实人,即使辩赢了,也没什么好开心的……”
盛应弦愕然。
“欺负……老实人?”他咀嚼着这个新奇的字眼,片刻之后,哑然失笑。
“可没有什么人说我是‘老实人’啊。”他诚实地说道。
然后,他就看着小折梅微微一昂头,那弧线美好的下巴略略一抬,露出一点盛气凌人的神态。
那神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并不让人觉得真正冒犯或可厌或不自量力,而是像一种有趣的促狭似的,只让人感到一阵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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